有一从官见李良脸色红,知其羞愧难当,便道,“天下叛秦,能者先立为王,况且赵王素在将军之下,现在一个女子居然不为将军下车,请追杀之。”
李良依旧怒气未消,在东桓城有谋士曾试探令其自立为王被训斥,此刻这从官转换角度,委婉提出,李良没有责备。
李良自得到秦书后,虽然怀疑是假,却勾起他反叛赵国之心,固欲反赵,只是未决,趁此怒气,他果断的遣人追杀赵王姊。
那女人坐在轺车上浑浑噩噩的,吹着凉风,好不畅快,忽闻马蹄声疾,回望何来人马。
来者千余骑兵,赵王姐姐随从骑兵中有的认出乃李良骑兵,乃道,“来者何事……”
可惜何事二字他没有喊出,便被一箭射穿喉咙,鲜血洒在赵王姊脸上,她一下子酒醒。
赵王姊惊怒,“何人敢杀吾从骑?可知吾是谁?”
那来将道,“末将奉命,不问汝为何人?”
赵王姊依旧满脸惊怒,没有恐惧,“吾乃赵王姊。”
那来将笑道,“杀的就是赵王姊!”
话音未落便将车驾与百余骑兵团团围住,挥挥手,“杀!”
这千余马弓手一起放箭,赵王姊被乱箭射死。
死之前她依旧带着醉意,觉得这不过是一场噩梦,可是等感觉到疼痛后,他彻底醒来,不只是酒醒还是梦醒。
这位女子想努力的喊出一些话,可惜她现喉咙不出声音,或许她想问为何杀她?或许想问那李良为何杀她?
也许是她想再次恐吓来将,若杀她,她王弟定会将尔等千刀万剐,灭其九族,不过这一切是假设,她终究没能喊出那最后一句话。
那站在道旁的李良依旧在愤怒中,久久不能平复,直到飞马来报已斩杀赵王姊,他才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怒气渐消后,李良变得异常冷静,杀赵王姊那便意味着彻底和赵王武臣决裂,他与武臣将从生死兄弟变为仇敌。
冷静下来后,李良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道,“传吾军令,命东桓赵军火赶往邯郸,趁夜突袭!”
李良得知赵王姊被射杀的那一刻,他的心不再摇摆,他想起曾跟随陈涉的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旦决定,绝不退缩,立刻将赵王姊以及那百余骑就地掩埋,彻底打扫干净。
夕阳下,邯郸城像是害羞的女子,美丽而动人,赵王武臣见姊出外饮酒至今未归,有些不悦。
武臣比较溺爱自己这个姊,除了子女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故而当姊向其借车时,他没有犹豫,便任由姊乘坐他的王车。
渐渐武臣有些焦急,便命邯郸城门再晚些关闭,于是他亲自至城门上看这个爱饮酒之姊是否回来。
直到深夜武臣亦没见其姊回来,不觉有些困乏,便命士兵将榻放置城门上,他小憩片刻。
便是这小憩片刻,便是这坐等王姊归来的一刻,便是这城门打开的一刻,武臣的命运便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