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一看乐了,还真来了群土包子,搞的自个跟大爷一样,当下笑道:“你等无视军令,强行骚扰归顺城池,又顶撞友军上官,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
叶知秋、清波子相顾一笑,李易还真够损的,一开始就把对方罪名给坐实了。蒙古军对不抵抗城池不执行杀戮,却还是有零星暴行,但那都上不了台面,没有人去认真计较,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还是要触犯军法的,至于顶撞友军上官那绝对是大罪。
“你这蛮子,竟敢,我。。。。。。”十户长大为恼怒,他本就是嗜血的蒙古汉子,知到成州万户是新附军,心下存有轻蔑,对方又是年轻人,不会是千户长一类的上官,火气上来一记老拳打了过去。
李易早有准备,他要的便是对方暴起,当对方出拳之际,早就向后退了一步,轻松地躲开拳头。
却见,清波子横在李易身前,手臂轻轻一抬,拿住对方手腕。
“你这道人,快给我放开。”十户长没打到李易,却被拿住,要抽回手臂,却如同被铁夹夹住一般,脸憋的通红收不回去,恼羞之下当即左拳又打了上去。
清波子面不改色,单手轻抬飞起一脚,踢在十户长小腹,那十户如纸人般飞起,重重地摔爬在青石地面上,痛的嗷嗷大叫。
“小有薄惩,若再敢无礼,定去你性命。”清波子语气不惊,却透着浓浓的杀机。
几名蒙古族士卒不约而同拔刀,对李易等人怒目而视,待十户长哼哼歪歪爬起来,眼睑闪过一抹惧色,不善地瞪着李易,道:“你等新附成州万户,竟敢殴打我蒙古巴林部,还想不想活了?”
此人算是聪明,面对敌众我寡局面,还能抬出部族压人,孰知巴林部在蒙古虽不算大部族,却也是出精兵之所,也是最早依附乞颜部的部族,作为新附军不免要顾忌几分。
却不料,李易存心立威,压根不管他鸟巴林部、九林部的,他脸色不善地厉声道:“违抗军令,袭击上官,我管你是谁,给我把他们拿下。”
十户长脸色大变,退了一步手按刀柄,凝视李易,其余三名蒙古军士卒,个个手握马刀面色凶悍,大有一言不合开打的架势。
“你们敢拔刀相向,真是好胆量。”李易不可置否地一笑,不善之色昭然。
十户长神情犹豫,他不知道李易的身份,却不代表愚笨,在对方的地盘上吃亏的是自己。但是,蒙古族面对藩汉诸军的优越感,又让他拉不下面子,会被其他人耻笑的。
“万户长,还是暂时压下几人,让他们千户那颜过来领人。”叶知秋瞥了眼十户长,声音很轻却能让别人听到。
十户长及三名蒙古士卒听了,眼睛顿时直了,万户长?自己竟对万户长拔刀相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万户长乃蒙古军最高战术指挥单位,实际掌握兵马,与都统军都元帅不同,都统军都元帅和征行元帅并不直接掌兵,而是征战的临时设置。汉军万户长虽地位不如蒙古万户长,甚至低于色目军万户长,但也是一方大员,军中重要将帅。
更何况,汉军万户长编制规模大,远超蒙古军、色目军万户长,窝阔台新成立的汉军五万户,兵力超过十万。他们蒙古族士卒地位虽高,却无法望汉军万户长项背。
一旦发生冲突,高层绝对会偏袒上位者,最终倒霉的还是普通士卒。
“万户长见谅,我等。。。。。。”
未等十户长说完,李易冷冷一笑,不悦地道:“你等滋扰地方,对我拔刀相向,现在知道,晚了。”
早有几名拱辰军士卒,围了蒙古士卒,吆喝着放在兵刃。
十户长一阵冷汗,无可奈何,形势比人强,反抗绝对死路一条,没人愿为死人责怪一名汉军万户长。
好歹蒙古士卒颇有地位,只要能等到上官过来,或有一线生机,他们虽过着舔血日子,凶悍暴虐,却不愿白白丢下性命,那就太亏了不是。
蒙古士卒放弃抵抗,被拱辰军拿下之际,街道上过来一队人马,为首一名身高马大的黑袍将领。
待见到十户长被绑在街边,脸色大变,立即勒住马缰,挥舞马鞭,厉声道:“吐温,哪个大胆,竟把你等绑了?”
“那颜,那颜,我等被成州万户兵马无辜擒拿,还请那颜做主。”十户长见了那大汉,顿时眼前一亮,扯着嗓子喊。
李易冷眼旁观,却依稀认出此人,战场上匆忙一眼,却有些许记忆。
此人,正是阔端帐下猛将,蒙古军千户郝和尚拔都,其勇冠三军,深受阔端依仗。前几日,便是他率十二死士,攀越天堑,杀伤剑门关多了关口,打开关门使蒙古军蜂拥而入,致使王连所率阆州都统制司数千人败退,却最终不免全军覆没的命运。
“非易于之辈。”旋即,李易给郝和尚拔都下了个定义。
却说,郝和尚拔都大步垮了上来,瞪了眼李易,似乎稍有思量,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抱拳道:“原来是万户长。”
虽然行了礼,但在态度上颇为轻慢,毕竟李易是新附将帅,尚不入他眼界。
李易对郝和尚拔都并不待见,原本他们并无交集,甚至秘密收集郝和尚拔都情报,留为日后所用。既然今日碰上,会上一会,倒也不无事可。当即,风淡云轻地一笑,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郝和尚那颜。”
“万户长,为何当街拿我部士卒?”郝和尚拔都脸色不予,态度上丝毫不敬,反有诘问之色。
李易冷冷地瞥了眼郝和尚拔都,不悦地道:“贵部士卒,无视军令,擅自抢夺民女,抄掠财帛,我部将士阻拦,却被他们拳脚相向。”待看到郝和尚拔都不为所动,甚至有几分自得,不觉眉头微蹙,停下话头。
郝和尚拔都不屑地一笑,道:“我当何事,不过找个妇人,拿点财帛,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除李易、叶知秋二人外,其余人众脸色极不好看,甚至连清波子也目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