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制,这虏人找死,竟侮辱马三。。。。。。。”
“这厮该死,竟然羞辱我们。”
“马三杀得好。”
在一旁士卒激动义愤的讲述下,叶开的脸色很阴沉,连不出讹也神色尴尬,暗骂对方真是不给力。
原来,跟随不出讹前来的几名蒙古人,仗着高人一等的身份,颇为蔑视汉军士卒,看什么什么不顺眼,那就是想找茬的存在,嗯,从严格意义上来,那是作死行径。
在那些那可儿领取甲仗,陆续回归营帐时,被杀的牌子头也不知犯哪门子邪,随手抓了个那可儿可劲的羞辱,并辱骂对方为猪狗,家中妇人只配给蒙古人当奴隶,并让那可儿钻裤裆,羞辱到了极点。
士可杀不可辱,李易军中的那可儿不过是名义上的奴隶,他们都是经过残酷战争,经尸山血海淘出来的精锐,很多人手里都有几颗人头,个个都是血性之人,岂能受如此大辱,结果显而易见,血性之人被羞辱只有刀出人亡,连个犹豫也没有,你要作死自然有人要你命。
“千户长,就算言语戏耍,也不能无端斩杀士卒。”不出讹装着胆子,对叶开高声抗议,他把羞辱改成了戏耍,妄图转变事情的性质,为下面的话做铺垫,放在其他汉军将校身上,真敢仗着身份胡搅蛮缠,却不敢公然在叶开面前撒泼,这位主可是成@都万户有名的杀神。
对于叶开来说,真的很难处置,彻底翻脸不太可能,时间有点早,要真的发生冲突的话,可能会毁坏李易的全盘计划。想要处置士卒必然要偿命,不要说他爱惜士卒心有不甘,便是对旁观将士而言,处置杀人士卒,对士气的打击也是空前的,他下不了决心。
不出讹见叶开不语,脸色极为不好看,生怕对方出于激愤做出不恰当的行径,缓和口气道:“千户长,晚上那颜设宴为万户长践行,此事还是断然处置的好。”
隐隐有威胁,更多的是把李易干系摆出来,你不过是在蒙古人治下军人,还能反了天不成?还是不要耽误大事。
叶开恨不得当即拔刀砍杀不出讹,却仍是强忍住一口气,平静地道:“你说该如何是好?”
不出讹一怔,不想叶开竟明显的示弱,当真出乎意料之外,他不善地一笑,道:“一个那可儿,竟敢杀死我族牌子头,按律要斩杀全族。”
叶开顿时大怒,再也控制不住愤怒,转身怒目瞪着不出讹,厉声道:“好大口气,马三是我第一千户长士卒,杀了羞辱他之人,你竟敢要灭他全族,难道你那牌子头是人,马三就不是人?”
不出讹想不到叶开会发火,脸色顿时大变,生怕对方会突然暴起发难,那他可真成悲剧了,当即颤声道:“你、你要。。。。。。要干什么?”
“杀了他。”
“虏人不把我们当人”
“统制,宰了这几个虏人。”
一时间,群情愤愤,士卒们纷纷操家伙围上,只待叶开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斩杀对方。
不出讹与几名蒙古族士卒惊恐万分,他们虽是沙场过来的,却在蜀川安逸已久,哪里经得住在对方营寨中,被数百杀气腾腾的人围住,吓都能把人给吓死。
眼看愤怒的士卒,不出讹咽了口唾液,生怕叶开想不开,急忙道:“千户长,他们要造反,还不火速弹压。”
不出讹的话,如重锤击在叶开胸前,如一盆冰冷的水,令他怒火完全浇灭。决不能在今夜前,出现任何纰漏,哪怕他受尽委屈斩杀士卒也要忍下去。他硬生生吞了口气,脸色铁青地吼道:“退下,都给我退下。”
士卒们面面相觑各自惊疑,不明白向来维护他们的叶开,为何对蒙古人退让,失去主心骨的维护,一些人脸色更加激愤,心中悲愤不已,几乎忍不住要操刀上前搏杀。
“来人,把马三给我拿下。”
一声不甘怒吼却无人响应,连身边两名亲随也面色迟疑,犹豫着不愿上前拿人。
“怎么,还不给我拿下关入刑房。”叶开眼看士卒不动,心下焦急,不由地瞪眼怒吼。这还了得,他的命令竟无人执行,上了战场岂不要误了大事,任何一位将帅都不能容忍。
当然,他也相当欣慰士卒的犹豫,这种才是良心未泯的军人,有着袍泽之情的人,是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的。
别人可以不动,两名亲随没办法,只好上前按住马三,一人轻声道:“兄弟,对不住了。”
“统制,虏人欺人太甚,马三无罪。”
“蒙古人该死。”
“统制,他们的是命,弟兄们便不是人了。”
眼看马三被拿下,肯定要被杀头,本就不满的士卒们情绪更加激动,纷纷攘攘第骚动,一些人更是双目赤红紧握兵刃,目光渐渐不善,局面渐有失控趋势。
叶开不想士卒反应如此之大,当真百感交集,又是担忧局面受控,影响李易计策,又是欣慰士卒同心,有此袍泽之情,战场必是虎狼之师。
不出讹脸色苍白,连叶开也控制不了局势,士卒哗变可不好玩。在蒙古汉军中,士卒哗变时常有之,虽屡屡被镇压,当事蒙古将校死伤也不小,注意,那可都是当场死亡的。
前段时间在京西战场上,还发生汉军士卒成建制叛乱,由于人数有数千之众,当时蒙古军根本弹压不住,被宋军趁机袭击死伤惨重,那些叛乱者竟然成了大宋的归义军。
再说,人都被杀了再镇压又有何用,他领略到成@都花花世界,尚未享受够人上人滋味,可不愿无端被杀无法享用。
一阵惊秫之后不免心下踹踹,眼珠子转了几转,急忙低声道:“千户长、千户长,不可草率行事。,有事好商量。”
叶开闻言怔了怔,转首瞥了眼脸色苍白的不出讹,忽然有了主意,既然不出讹惧怕士卒闹事,他何不顺水推舟,不就是一个白天嘛!他有时间来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