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胡鲁赤好样的。”
“胡鲁赤,别给蒙古人丢脸。”
“万户长,莫要失了身份。”
既然,一方发出挑战另一方接收挑战,千户长挑战万户长还真不多见,众千户长纷纷攘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场面已不是可以控制的。
扎刺台并没有继续劝阻,无可奈何地道:“点到为止。”他也是在没有办法,既然双方都要决斗,就就必须遵从。
大帐外,五六名千户长站在帐前,很多蒙古军士卒也围了过来,竖起了火把围了个圈。
“开始吧!”扎刺台脸色肃杀,口吻毫无感情。
蒙古军士卒举起火把,一阵阵欢呼。
李易紧握刀柄,冷静地看着胡鲁赤,评估这个粗狂蒙古大汗的战斗力,决定后发制人,不为稍显风度而是以静制动。
胡鲁赤换了一把马刀,他双手执刀双眼瞪得跟牛蛋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道:“小子,你死定了。”
李易淡然一笑,道:“杀我,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找死。”胡鲁赤大喝一声,跨步而上一刀斩下。他是地道的蒙古族,乃牧民出身,自幼接受骑射训练,少年从军南征北战,曾跟随拖累转战三峰山,一身近战格斗能力非同小可,绝对能断裂牛身的力气。
刀刃相交,人影错过,李易感觉一阵沉重,对方力大无穷占据极大优势,若是用狼牙棒对战,在他无法全力杀人时他必输无疑。
要不是他不以静制动,采用硬碰硬的攻势,恐怕会被对方击飞直刀,既然用马刀便失去一层优势,他沉稳应战采取完全守势,扬长避免不语对方力战,不后退游走四方,寻找对方破绽伺机而动。
李易避战打法。令蒙古军士卒大为不满,尤其那些蒙古人,纷纷叫嚷指责李易胆小如鼠,不敢与胡鲁赤正面抗衡。
胡鲁赤的打法,完全是招招杀手,完全没有留手,李易能看出对方恶意,一刀下去自己必被削成两端。
他虽算计蒙古军将校,斩尽杀绝是最终目的,比武却是一个插曲,并无杀对方意思,却不想对方如此残暴。更不知吃错什么药,敢以千户长斩杀万户长,还要不要命了?
士卒们看的兴奋,不住为胡鲁赤喝彩,千户长们脸色各异,扎末合不言不语,脸色冷峻,心下很不满胡鲁赤的狂傲,竟不知好歹妄下杀手,好歹李易是汉军万户长,绝非一个普通蒙古千户长所能斩杀的。
正捉摸着,要不要把他二人喝停,却听胡鲁赤大吼一声,马刀从上自下,夹带着劲风向李易劈去。
“便是斩你,看你怎样?”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也太过份了,你就是要下杀手,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简直是不知好歹。郭德全目光复杂,紧张地盯着李易,道:“遇到胡鲁赤,该你倒霉。”
却见,李易不紧不慢,连向后退了三步,几步到了人群前,引的士卒纷纷躲避。开玩笑,这可是演化成生死决斗,万一被力道不减的刀锋扫到,你哭都没地哭去哭。
李易不再退让出空间,卸掉对方部分力道,他身子稍侧,刀锋从肩膀一侧削过,差之仅仅毫厘。不然他必被砍断臂膀。
对方的凶残,彻底激起他的杀意,虽不明白胡鲁赤五河对他仇视,敢冒天下大不为,也要以千户长斩杀万户章,但对方的步步紧逼,成功激怒了他。
趁对方招数老去,要回刀收力之际,他直刀翻转,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以刀作剑刺向对方左胸。
此一击必杀的近身搏斗术,左胸乃人心脏所在,即便胡鲁赤身穿铁甲,也无法在近身抵御百炼利刃,但需成功必然被透胸而过,死于非命。
李易数次以直刀作剑并非偶然,他所以喜爱直刀,便在于直刀与曲刀不同。曲刀有弧度,最适合中距离砍杀伤人,直刀脱胎汉环首刀和唐大刀,刀刃平直一面有刃,虽劈杀有力,却还有部分剑的刺杀功能,毕竟刃面有血槽。
胡鲁赤算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之人,李易突然使出杀招,虽令他大吃一惊,手忙脚乱下却还是回刀封住胸前,极步暴退,以力道优势挡开李易击杀。
李易反攻掌握主动,岂能容机会丧失,一招不成,攻势不减,跨上一步,刀身转动,向胡鲁赤腰下横扫。
横扫力道弱劈杀很多,但百炼直刀能斩断数层铁甲,即便是力道很弱,亦能给人开膛破肚。
胡鲁劲道失去,被李易连续反击不断退避,形象是相当狼狈,刚才凶悍骠勇气势失去大半。
肉搏战,除了技巧、力道和经验,勇气尤为重要,狭路相逢勇者胜,生死之间豪气存。一旦落了下风,定要保持心境平稳,步步为营沉稳抵抗,伺机反击占据主动,要大但谨慎一往直前,绝不给对方任何反手机会,直至斩杀为止。
胡鲁赤看是凶悍,看不上李易又废话太多,劲道失去连续性,才被以退为进,趁其力道用老,成功反击占据主动。
李易得理不饶人,气势如虹,招招要害,绝无半点停顿,更无一丝废话,令旁观蒙古军将士面面相觑,不觉冷了场。
郭德全在扎末台身旁,轻声道:“那颜,再打下去真出人命了。”
扎末台有几分犹豫,李易是汉军万户长,战时不容有失,何况又是知味之人;胡鲁赤更不必说,是他所部一员猛将,冲锋陷阵绝不含糊,损失了实在太可惜人。
一句话,挑战者和被挑战者进入格斗,死活都有他们自己决定,除了他们的主人蒙古大汗有权力命令终止格斗,其他人无权叫停。
本以为,胡鲁赤激愤清波子的傲慢,要拿李易出气,教训一二也就算了。李易身为汉军万户长,颇有身份地位,胡鲁赤又是蒙古千户长,也不好下杀手,却不想双方上来便是杀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委实是有些棘手。
却听胡鲁赤一声大吼,迎着直刀劲风,挥动马刀向李易斩来,他大吃一惊,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格斗,胡鲁赤真是愚顽之人,可惜制止已来不及了。
眼看李易毫不退让,扎末台脸色大变,这下事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