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妙虚有不得已的理由不假,也真正有功于社稷,朝廷断不会自毁声誉,没看到他住在临安府的别院。”柳青冥并不认为朝廷会杀李易,不过是争夺权柄而已,有些人就要李易个态度。
宫素素沉吟片刻,松了口气道:“这样对师兄最好。”她并不愿意看到李易初入沙场,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当然,最好能够身在宫观研究学问,平素里谈论风韵岂不是最好。
柳青冥看着心里很别扭,任谁也不愿看到心仪的女子,在自己面前牵挂别的男人,他忍了又忍叹了口气。
“师兄,我要去看看他。”宫素素悠悠地说道。
“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师妹不要多事。”柳青冥眉头微蹙,先不说前年因西行的事情闹腾很大,让官府对宫素素暗中关注,也就是传来李易举兵蜀川的消息,这种暗中的监视才慢慢解除,她要是去探视李易的话,恐怕会再次出现麻烦,甚至连黄龙观的高层也会有非议。
“为何?我只不过去看看师兄,并无其它意思。”宫素素非常不满地道。
柳青冥抚了抚额头,冰雪聪明的宫素素,为何就看不明白啊!他颇为无奈地道:“不是你的缘由,而是现在并非最佳时机,师妹还要忍耐几天才好。”
“不知师兄今个来有何事,是不是求见法主?”宫素素淡淡地道,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隐隐有些寂寞。
柳青冥的心情沉了下来,以他对宫素素的了解,自己并未曾说服她,看来还真是有些麻烦啊!
此时,开封府大狱的外舍,南玥却意外地出现在李易面前,还带来了几个不错的酒菜。
“难得南娘子能来看我,真是受益匪浅啊!”李易惊讶南玥竟然突然到来,惊喜和慌张交织化为淡淡地喜悦,只能不知所措地吃了杯酒,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
其实,南玥的心也很恍然,更多的是苦涩不安,来看望李易也是临时起意,经过了良久的天人交战,才咬着牙依然而来,眼看着对方的故作镇定,那些来时的复杂情感,似乎被冲淡了许多,觉得对方依旧如故,绝非蜀川的杀伐果断,当下低声道:“那就多吃点。”
“也不能慢说了牢头,都是老相识了,他对待我也不错,至少吃住都能温饱,就是整天闲的发慌,要和战场上相比好多了,有时候真的要吃弓弦的。”李易笑眯眯地道,却到处往昔的艰辛。
南玥也是历经磨难的,自然明白李易的意思,战场上哪怕你是将校,想要吃顿安稳饭也不容易,几样干瘪的果蔬菜肴摆设就是奢侈,当然不过是李易的托词,任谁宁可在外面啃大饼糟糠,也不会愿意早牢狱中吃肉。
要说整天闲的发慌,她怎么能相信,不由地笑道:“好了,不要再贫嘴了,几样小菜是我亲手做的。。。。。”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不妥,双颊顿时飞上彩霞。
李易倒酒的手抖了抖,酒水险些洒了出来,继而干咳两声放下酒壶,急忙把话题转变道:“来临安还习惯吗?”只是说完才意识到,南玥本就在临安长期居住,又怎能不习惯。
“还行。”南玥脸蛋阵阵发热,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又意识到这里是临安府牢狱外舍,自己和李易之间尚有隔阂,怎么就没有控制的住情绪。
“你真不该过来啊!”李易深深地看了眼南玥,患难见真情,这话半点也不假,真正的发自肺腑。
南玥,本就对他相当的冷淡,自收复蜀川至今,极少和他见面交谈,哪怕是为了军务不得不见,也是淡如止水地公事公办,把事情办完立即就走,丝毫没有任何感情流露。
他明白症结处在南霁云身上,射阳之战他不得不打,也造就了南玥脱身历经艰辛,又能怎样说呢!只能说该死的战争,造就了许多的悲欢离合,也造成了他们之间的疏离。
“大兄对你大肆诽谤,恐怕两府执政早就不满,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南玥把心态调整过来说到正事,李易被冤屈让她极为不满,也是来的重要缘由。
“大兄?”李易玩味地看了眼南玥,不屑地笑道:“这位大首领可真是妙人,竟然能够得到两府的利用,也算是物尽其用啊!”
南玥也颇为尴尬,吴蓝山本就是小人行径,李易口吻吐出的大兄两个字,明显是奚落的轻蔑。不过,后面的话又让人值得品味,他没有用别的词语而是利用,让她黛眉微蹙地道:“难道说两府是利用大兄打击你?”
“不然,吴蓝山何德何能,能得到两府诸公的亲眯,棋子而已,不用特别在意的。”李易发出轻蔑地笑声。
“难道你不担心?”南玥不愿李易受到朝廷的处罚,也是她决定要来牢狱的主要原因。
“担心什么?”李易眉头跳动,惊讶地看向南玥,表情有点怪怪地。
南玥盯着李易的双眼,并没有发觉任何的惧怕,难道他不知道形势很不利,朝廷越发倾向他拥兵自重,再发展下去就是图谋不轨了,不由地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两府有人磨刀霍霍了,你还能沉住气?”
“磨刀霍霍?”李易撇撇嘴很不屑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那帮书生也敢提起屠刀,给他们十个胆子。”
南玥见李易的不慌不忙,心下真是有些急了,没好气地道:“你执意来临安,就应该想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何现在依旧不慌不忙?”
对于南玥真切关心之言,李易感触良多,看来形势真到了某种严峻时刻,不然对他冷若冰霜的南玥,也不会突然地来看望他,还说了那么多的肺腑之言,尽管是情急之下,却代表着某些自己感受不到的隐情。
不过,他绝不愿在南玥面前失态,哪怕是刀斧加身也不能,故作轻松地道:“我又没有谋反之心,举兵驱逐虏人立即东下临安,正所谓不得之过、收复之功,两府诸公又不是酸书生,岂能做失信天下豪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