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过誉,不过先生远道而来,想必旅途劳顿,在下吩咐下去,为先生沐浴更衣,歇息片刻,晚上为先生接风洗尘。”
叶知秋哪里在意虚套子,却不能不遵从规矩,当下道:“鄙人倒觉得困乏,也好,恭敬不从命。”
“先生请用茶。”李易再不询问方略,既然叶知秋投效,他有的是时间试探。
次日,山外。
“六哥,流民不断涌入,咱们压力太大。一旦鞑虏迫近很不好办。”王柏颇受重视,陪同李易巡视山外,看到一片片简陋的农庄,不禁忧心忡忡。
李易何尝不知,流民定居长久对拱辰军来说,是利大于弊,至少能解决粮食问题。但是,时下大战将起,越来越多的流民,成为蒙古军猎取目标,拱辰军若保护流民,行动必然受极大约束,再也不能随机应变。
“一旦利州御前兵马奉命南下大安,我军便成孤军,有流民制累却不知如何处置。”李易脸色平静,转首目视王柏。
王柏稍加愕然,急促地道:“曹太尉南下?沔州乃重地,岂能放弃。”
“恐怕事与愿违,我等无能为力。”李易无奈一笑,又道:“或许曹太尉能坚守仙人关,但我等不可不做完全打算。”
王柏脸色一正,道:“六哥说的是,一旦御前诸军南下大安,关外便只剩我军,这么多流民汇集,鞑虏想不来都难。”
李易颔首,正色道:“如此,我军怎么应战?”
王柏在李易面前,还有几分谦让地道:“想必六哥早就胸有成竹,何需小弟班门弄斧。”
“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十但讲无妨。”李易很看重王柏谋略,很想听听他战术上的看法。
“六哥,设想御前兵马无论留退,我军都无法得到有力支援,只能凭借自身生存。”
王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军频频出击,早就引来鞑虏关注,他们来犯是迟早之事。索性营寨驻扎在山里,六哥在山外布置得当,一旦有警咱们可将流民迁入山林,组织壮丁守卫隘口。”
“集结主力进入平地,与来犯之地周旋,我不相信,他们能撒下十万大军,进行常年包围。”
并无多少新意,李易知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再优秀的将帅面对绝对力量对手,在有大量牵绊情况下,也无可奈何。
“若无山中上清观,恐怕光疫病,就要死去很多人。”
李易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却又摇了摇头。
正在筹措间,却见叶开飞马而来,五步外跳下马来,几步跨到李易身旁,递上一封火漆官塘,道:“六哥,利州加急官塘。”顿了顿喘口气,又道:“方才,探马来报,虏人一个万户队开进成州,正向我军方向而来。”
李易对蒙古军来犯,并不非常吃惊,平静地接过官塘,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