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微挑眉头,陈隆之果断地分出大半兵力,足以说明其的妥协,更是份卖命钱,他对陈隆之也高看半筹。
显然,陈隆之是明白人,也是有原则的人,分出一千五百人抗击蒙古军,尽到自己的职责,留下五百余人,是为朝廷率臣体面,恐怕这是对方最后的底线,他若咄咄逼人,陈隆之也没办法,只能据理力争到底,但他不想做的太绝,凡事但留一线,陈隆之也算是人才,不能随随便便杀了。
“陈学士高义,不知军中,可有一位田世显的统制官?”李易问的非常自然,口吻企鹅隐隐有杀伐之气。
陈隆之怔了怔神,不想李易竟问区区统制,心下颇为诧异,他没时间细想,随口道:“右军统制官田世显,制阃问他作甚?”这次,田世显在夔州表现的不尽人意,让他对之颇有成见。
李易慢慢颔首,既然有这个人就好,既然知道了目标,下步的事情好办多了,自然有呼延信或许杰操刀,意味深长地道:“好,明日陈学士整军北调,军情刻不容缓,说不得我也得北上。”
不要说陈隆之,连王孝仁也是大为吃惊,惊讶地看着李易,不是说了竭尽全力东征,怎么就变成北上,糊弄人也专业点好不好,不几日对方就会明白。
李易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却始终含而不漏,只是非常有礼节地接待陈隆之,至少让对方淡化俘虏的屈辱,其它的事情能拖延就拖延,他没义务向对方解释。
当然,有些事情在暗中紧张地进行,叶知秋亲自选拔的秘密使臣,也火速出发出了关口,远在临安的韩老三也接到官塘,让他秘密发展军中的力量。
韩老三看到了秘密官塘,光是发愣就足足两刻钟,然后立即召集几位重要使臣会商。。。。。。
就在当年八月天,蜀川大军部署基本到位,调兵的名号是为了应付蒙古人的南下,大规模的签发各军州的壮丁操练,遂宁府大郡甚至签发两万人。
放在有心人眼里也很正常,哪怕在夔州路集结重兵,不明白的人想不通,明白人立即就清楚了,这是为了防备朝廷的偷袭,也是为了利州两路可能的失败做准备,蒙古人要再来次突破剑阁南下,驻扎夔州路的兵马将形成强有力的侧翼,对蒙古军主力形成牵制。
如此,并没有人真正怀疑,有利的时间,就点点滴滴向李易转移。
那天,风和日丽,天气酷热,大日骄阳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李易却显得精神爽爽,盖因制置使司衙门后院那些参天大树,精舍环绕其中凉爽无限。
四面纱窗的凉厅内,李易难得陪同南玥和宫素素纳凉,桌案上摆设着应季的瓜果,氛围是相当的温馨。
“看来官人又要远行了!”南玥看着李易悠悠地道,话语中充满了无限寂落。
宫素素也是幽怨地看着李易,才成婚有多久啊!要不是刚才他吞吞吐吐说了当下局势,南玥又道破即将远行,否则她还真没有想到。
李易神色颇为尴尬,感受两位娘子的失落情绪,他还真不知如何说才好,并非是又要出征的歉意,男子汉大丈夫闯荡天下是本份,任谁都无法说三道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庸人理想,只能被别人左右命运。
让他难以释怀的是必须隐瞒,北上不过是虚晃的招数,准备由夔州突然发动东征,真到了那天恐怕不好面对他们,不关心外事的宫素素还好说些,南玥那里实在不好说,分明是不信任的表现,只是有些事到时候必须要说。
“也罢,官人占领了巩州,虏人反应也是正当,按照历年来的惯例,也快到他们大规模南下时间了。”南玥剜了眼李易,虽说新婚燕尔夫君就要出征,却也是为正事。
不过,她心中还是闪过些许疑惑,就算蒙古人南征,以李易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不需要北上,直接交给前方大将就是,自己可以坐镇成@都府遥控整个战线。
李易尴尬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也没有可怕的地方,北方又大兄坐镇,又有羊州忠孝军支持,并无太大的险情。”
“师兄还去,坐镇成@都岂不是更好?”宫素素没心没肺来了句,倒也并非她莽撞,而是那心中的不舍情愫,更是时下普遍存在的现象,哪有主帅亲临一线的。
“前方军情传递方便,便于官人便宜调度。”南玥倒是明白,赶紧为李易说了句话。
李易自然不会否认,何况南玥说的也是实情,就近便宜节制也是正道理,成@都府离利州两路太远了,何况他的目光放在了荆湖两路,岂能把生死大局交给别人?淡淡地说道:“好了,我又不是亲身涉险,放心就是。对了,娘子,你说是要办女斋,事情筹备的怎样了?”
“哎,说起容易做起来真的太难,那些读书人家的小娘子,哪个不是闭门自读,鲜有愿意送来女斋的。”南玥想想也是非常的郁闷,私下里跟那些有脸面的妇人交往,别的都很好说,提到送小娘子来读书,大多是委婉地拒绝。
先不说别的某些缘由,就是女斋放在岷水书院里,那是在许多的士子环绕中,就让妇人们不能放心。
李易倒是听说了点事情,世风日趋保守的当今,谁家愿意让小娘子出来读书,还是在男子汇集的书院里,何况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学了女红才是正道理,当下笑着说道:“凡是开头难,你就不能换个角度来看?”
“哦,官人说说看。”南玥来了几分精神时,忽然以袖捂着嘴,绣眉蹙了蹙。
“娘子怎么了?”李易见南玥似乎不舒服急忙询问,别看夏日天热,最容易让人着凉。
“无妨,官人说就是。”南玥放开衣袖笑道。
“哦。”李易也没放在心上,稍加沉吟说道:“我们不是有那么多女孩子,你可以从这里下手。”
南玥恍然大悟,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放着身边大号的资源不用,偏偏把目光转向有身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