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心学一脉对朱子之学多有批判,可若说朱子勾搭儿媳,却是天大的冤枉。此时乃是当世御史弹劾朱子的十大罪状南宋的御史,比起本朝,也不遑多让啊”
王岳吸了口气,所谓朱熹扒灰,这是很多人经常拿出来说,用来证明老夫子表里不一,也说明理学的荒唐之处。
可身为心学门下,竟然说此事是冤枉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当年朱熹卷入了党争之中,他因为刚正不阿,名气非常大,也成了标杆人物。
所以要想斗倒他,就必须从道德上搞垮老夫子。
而家庭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是最好的工具,另外众所周知,写弹劾奏疏,讲究言语对仗,要十分工整才行。
所以说儿媳怀孕,诸子偷盗耕牛,为了对偶的两句,并不能当成实证。
总而言之说朱熹扒灰,和尼姑乱搞,都是缺乏证据,仅有的就是一份不太可信的弹劾奏疏。
如果这东西要能作数,王岳收获的弹劾有一箩筐,他早就成了欺君罔上,残害忠良的大奸大恶了。
王岳微微吸口气,“原来是这样,那起来这篇文章的确有些偏颇。”
张子麟立刻道“王大人果然高见,此事刑部也鲁莽了,老夫回去会严惩不贷,请王大人放心,断然不会有查禁学堂的情况发生”
听到尚大人如此表态,王艮和钱德洪等人都长出一口气,露出欣喜神情,甚至想要感谢他。
作为心学的门人,以捕风捉影的方式,攻讦朱熹,实在是太过下作,王艮等人甚至老脸发烧,觉得惭愧。
真是太没有出息了,凭着真本事就能赢,何必这么不要脸呢简直给阳明公丢人等张子麟走了,一定严查,把害群之马抓出来。
此刻他们连头都不敢抬。
唯独王岳,捏着文章,反复了好几遍。
“张大人,我大明在洪武和永乐两朝,出过文字狱吧”
长子不明白王岳的意思,依旧点头,“没错,的确有过。只不过当时多是用隐语,污蔑天子,才招来严惩。”
王岳也笑道“这就是说,并没有人因为讨论圣贤得失,而被严惩的先例了”
“这个似乎是没有,不过诽谤朱子,并非消失啊程朱理学,乃是我大明官学,有人捕风捉影,污蔑朱子,还在学堂大肆渲染,老夫以为还是不妥吧”
王岳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好啊既然如此,就去把学生叫出来,让他们每人写一篇文章,写写他们对朱子的法。”
张子麟不解,“王大人,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玩个小游戏”
张子麟越发迟疑,“王大人,老夫公务繁忙,若是没有大事情,老夫想要告辞”
“别忙着走”王岳呵呵道“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很快张大人就不用这么忙了”
设么意思
张子麟忍不住怒视着王岳,小子,老夫如此谦卑,你怎么敢不依不饶,欺负老夫我可是堂堂一国的刑部尚
当年钱宁和江彬等人都是我办的,小子,你别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