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暗想,贪腐案?难道是京城最近吵得热热闹闹的三司使吴世良贪腐案?
据他所知这吴世良位高权重,地位仅次于宰相和枢密使,掌管盐铁,户部,度支三个部门,相当于大乾王朝的半个国库。案子牵涉甚广,两月有余,查出来十数个贪官污吏,不过这和裴安有什么关系?
紫宸殿上,容承头戴冕锍冠,面容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武将前第一人裴安,眼里闪过冷芒:
“裴太尉,你今日为何公然违反宫规,带刀上朝?”
锦衣卫指挥使杨玄在皇帝下跪了下来:“启禀圣上,属下已多次劝阻,奈何太尉他……”
裴安瞧不起杨玄那怂样,大马金戈的把刀连带刀鞘往地上一砸,声音粗嘎:
“皇上,臣是个粗人,每次战场刀饮血后都要刀不离身,又怕耽误上朝时间,只能带刀前来,还请皇上体谅”
体谅?
不是恕罪,这种说法就是公然没把皇帝看在眼里。
宰相魏沉看着红面皮,长相粗犷的裴安,气的胡子都煽动了,刚要站出来数列他的不敬之罪,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急报。
一名刑狱公事跌跌撞撞的被殿门绊倒,摔了进来,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
“报,皇上,太尉他,他刚刚去天牢把吴世良和涉案十余人等皆数砍杀,连负责破案的提督尚志也被杀害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骇,紫宸殿上的议论声都快把瓦顶掀破了。
魏沉当仁不让,站出来第一个指着裴安斥道:
“大胆裴安,私下斩杀贪腐案罪臣和朝廷命官,你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众大臣此刻看着他那把刀,才明白了何为饮血,都心慌慌的往另一侧退去。
裴安见此嗤笑一声,昂挺立在那里,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大声道:
“皇上,吴世良此案已经侦破两月有余,皇上你不仅没严惩,反而仅是把他们下了大狱,连亲眷也只扣押,外面的百姓已经怨声载道,臣这也是为民除害”
“我呸”
魏沉冷冷瞪视着裴安:
“是百姓怨声载道,还是裴太尉你心虚,怕此事继续查下去牵扯到你,还未可知呢!”
裴安闻言大怒,手中刀霎时出鞘,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出来,十分瘆人。
杨玄和两队锦衣卫顿时围在了皇帝身前,拔刀而对。大臣们也都被裴安的举动吓到了,四散开来。
御史大夫严征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喝道:“裴安,你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紫宸殿外弓箭手已然就位,裴安眼珠一转,当即跪了下去:
“皇上亲鉴,臣并非有意杀害吴世良等人,而是早起去天牢让他们快快招供的时候,他们竟当着臣的面辱骂您,让臣怒不可遏,这才斩杀了他们”
容承闻言难看的脸色闪过一丝冷嘲,伸手推开锦衣卫,起身走到前方,俯视底下的裴安:
“那照裴大人这么说,你倒是对朕一片拳拳之心,丝毫没有私心了?”
不容裴安答话,魏沉拱手道:
“皇上,这仅是裴安狡辩之言,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又杀害负责查案的提督尚志,难道他也会出口不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