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无法理解,寒川一狠心,直接松开了扶着断崖的手,纵身一跃,在下坠的那一瞬再一次将人揽入了怀中。
这次的沈钰比寒川还要用力,急下坠中,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护着谁。强烈的失重感使得两人感觉到心跳骤停,耳畔的风化成一把把利刃,将他们所暴露在外的肌肤刮得生疼,但沈钰似乎还是能听到寒川在他耳边怒不可揭的斥责自己:“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
沈钰笑了,他更加用力的搂着寒川,鼻腔被淡淡的梨花香填满,他心中萌生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情感,像是满足,又像是兴奋,可这其中混杂着不安与愧疚,这使得他感到非常的矛盾。
他一边希望寒川不要掉下来,可当他真的与自己一同下坠时,他却感到一阵诡异的高兴。
或许为着他能如此待自己,沈钰感觉先前所挨的所有打,以及自己所有的付出他都感到非常值,就像是双向奔赴,他们谁都不会食言,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们在彼此的心中都的分量,是独一无二,至关重要的存在。
沈钰奋力的将脑袋从他胸口处探出,然后凑到他耳边说道:“想死你了,我的好徒儿。”
紧跟着沈钰便感觉到周围开始生了细微的变化,空气中嗅到了一丝魔气,这预示着他们已经进入了魔界的世界中,即将落地,他微微松开了寒川,反手在两人身下落下一道强悍无比的防御咒。
“轰”一声巨响,虽然有防御咒作为缓冲,但两人落地时还是造成了很大动静。
原以为这次寒川又会对自己拳脚相踢,所以沈钰一落地就抱住头蜷缩在一起,结果现身旁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钰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只见寒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就在自己身前,手执着银光璀璨的霜降,面无表情,神色淡漠的看向前方。
沈钰连忙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黑色纱幔。透过纱幔能看到里面放置了一把非常古怪的长椅,上面雕刻的花纹沈钰从来没见过,但它上面镶嵌的宝石此刻正散出猩红的光亮。
这应该是魔界里的主座,而坐在主座上的人则身披黑色斗篷,还带着帽兜,他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隐藏在斗篷之下,看上去神秘而又危险。
这里的环境与神界截然不同,似是分不清黑夜白昼,看上去非常昏暗。周围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石缝中插着火把,散出来的却是幽幽绿光。
这时,又又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到他们面前停下。见到来者是两人时他微微一愣,立马侧向坐在宝座上的人问道:“城主,来了两人,哪位才是您要找的人?”
这位城主没有说话,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了沈钰,城主所露出来的手看上去和人类无异,且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她的指甲染成了猩红的血色,尖锐而又细长,就这么抬手一指,沈钰瞬间有一种喉咙被扼住的感觉,想来任凭是谁都不会想被这样一双手给掐住。
寒川见状立马抬手将沈钰拦在身后,眼神冷冽,像是透过了暗黑的斗篷,直击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城主。
面前的人又问:“那另一个留吗?”
城主依旧没有做声,她一甩宽袖,收回了手。沈钰心里咯噔一下,蓦地睁大了双眸,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拔剑出鞘,沈钰惊恐的眼神映在了光亮无瑕的剑身上,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将寒川反拦在身后。
掌中灵光一现,春分被他紧握在手中。沈钰眸光一沉,威胁道:“你再上前一步试试!”
“呵”,久不开口的城主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以你之能,哪怕是两人一起上都未必是箬影的对手。”
沈钰毫不犹豫的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口气倒不小”,箬影将剑拔出,横在胸前,淡声提醒道:“公子是否忘了,这里是魔界。”
“这个我自然知晓”,沈钰眼神笃定,毫不畏惧道:“但他是我的人,若想对他动手,那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你当我不敢?”箬影不吃他这一套,周围无端起了风,斗篷鼓动,利剑也被注入了魔力散出骇目的红光,手腕一翻他将剑锋指向沈钰,威胁道:“如此嚣张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过实话实说”,沈钰也将剑指向箬影,注入灵流后的春分也散出耀眼的光芒,映入沈钰的眼眸中熠熠生辉,“本意也并非嚣张挑衅。”
“呵呵”,看着粉色的春分,箬影忽然笑了,嘲讽道:“花剑,笑死,神界的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
“罢了”,城主忽然又挥了挥手,说道:“箬影,你先退下吧。”
箬影得令后立马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鞘中,转身对城主行了一礼,恭敬道:“遵命。”
如神界一般,魔界里的魔也不会露出本相,黑色的纱幔随风轻摆,城主似乎是坐累了,她换了个姿势改成翘腿,倚靠在宝座上神情悠然自得的看着沈钰说道:“怎么?箬影都退下了你还要如此么?”
沈钰微垂下眼帘,将春分收回,反手也扯了扯寒川的衣袖让他收剑,随后他还是恭敬的向城主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城主将我带到魔界所为何事?”
“本座一定要有事才能请你过来?”城主带着着戏谑的语气说道:“就不能像神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一样,是来传授你专武的?”
沈钰闻言微微一愣,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魔武与神武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于修真者而言都是专武,可他已经得到神武了,所以按理来说他不该还会被唤来魔界。
寒川突然说:“他已经有神武了。”
“本座知道”,城主坦然回答:“可他是我先看上的,只不过因为你的缘故,才会被神界先声夺人。”
“可在下也已经得到春分了”,沈钰不解道:“自古以来神魔不共戴天,城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本座这么做自有本座的道理”,城主放下的翘着的腿,回正了身子,说道:“一来本座确实欣赏你,二来也是受人之托。”
“在下修为尚浅,资质平庸”,沈钰问道:“敢问城主是受何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