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相爷,婕妤花氏和张嬷嬷起了争执,卑职赶来劝解。”
吴七克制不了心头的恐惧,声音颤抖。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回禀事发经过,恐惧如火烧身,手心不断地渗汗。
花腰眸光冷寂,面上无波无澜。
“妄图对婕妤动手,处死!”鸢夜来的眼眸蕴着冰寒的夜色,先处置了吴七,接着对张嬷嬷道,“宫人张氏,杖毙!”
“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张嬷嬷恐惧地嚷道,磕头如捣蒜。
吴七则是一脸的懵然,怎么会这样?他还没对婕妤动手呢,这是有这个念头而已。丞相竟然处死自己?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侍卫拖走张嬷嬷,一众侍卫押着吴七退出锦绣宫。
其余人吓得不敢出声,身子瑟瑟发抖。
吴七并没有犯错,无需惩处,更别提处死了。张嬷嬷犯了克扣米粮等罪,但其实罪不至死,相爷却将她即刻杖毙,毫不留情。传言果然不虚,相爷恶贯满盈,心狠手辣,杀人如捏死一只蚂蚁!
鸢夜来的语声清正而寒凉,“婕妤花氏触犯宫规,禁足五日,静思己过。本相亲自教导。”
花腰淡淡瞥了他一眼,进了寝房。
半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禁足五日,丞相手下留情了。
鸢夜来踏进寝房,关上屋门,静静地看那个悠然而坐的女子。
这女子很冷静自信、从容自若,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影响到她,令人刮目相看。
她着一身粗劣的素衣,是最下等的妃嫔穿的,却掩不住那张小脸的清媚雅致,那周身的清华纯澈。即使身处最破败不堪的地方,即使不施粉黛,她仍然宛若一朵清水白莲,静谧绽放无双风华。
“丞相大人有何指教?”花腰优雅地饮茶。
“宫内明文禁止买卖,你不知吗?”他缓步走过去,站在她一旁。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冷冷地嗤笑,“锦绣宫的人长期饥饿,我煮的山药粥是造福所有人,这也有错吗?”
“一碗十文,这便是买卖,这便是触犯宫规。”
“我送她们山药粥,她们感念于我的恩德,以十文银回赠于我,这也算买卖吗?”花腰眨眨眼,“好比我救她们一命,她们回赠我谢礼,这只是报恩罢了,怎会是买卖?”
鸢夜来噎住,他自诩巧舌如簧,这女人也是巧言令色、颠倒是非。
她笑盈盈道:“既然是回赠谢礼,便没有触犯宫规,我这禁足五日的处罚可以免了吧。大人教训完了,就请便吧。不送!”
虽然他算是帮了她一把,但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次闯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处死自己。
他的俊眸袭上一抹阴霾,“赦免你的罪,也不是不可,只要你听命于本相,为本相做一件事。”
花腰站起身,冷冷地盯着他。
他从轻处罚自己,就是要她当他的棋子?还有,他听了张嬷嬷的一面之词就知道张嬷嬷所言有虚,将张嬷嬷杖毙,那么,他很早就到锦绣宫、听见了一切?
鸢夜来也盯着她,这女人当真不怕自己!
无论是平民女子,还是名门闺秀,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禁得住他的审视。即使是仰慕、痴迷他的女子,偶尔偷偷看他一眼,也是短暂的一瞬。而眼前这个女子,第一次便想用长剑封他的喉,还不怕死地靠近他,勾引他。第二次,她又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锦绣宫有刺客出没,你暗中查查刺客。”鸢夜来嗓音低沉。血豹说,那夜她被刺客掳走,因为刺客轻功绝顶,甩了血豹,否则血豹必定查出刺客的身份。
“现在是什么时辰?”花腰清浅一笑。
“午时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