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是问王公公。王公公颇为恭敬地回道:“找到了,该是锦绣宫的婕妤花氏窃取……”他看见花婕妤竟然没有行礼,低声斥责,“花婕妤,还不行礼?”
花腰当没听见,要她下跪?不好意思,她没那习惯。
“是花婕妤窃取的?”鸢夜来冷冽的眸光扫向她,“你可认罪?”
“我没有窃取太后的兰花!”她看向他的右耳,完好如初,看来他右耳的伤好了。
“相爷,花婕妤嘴硬得很。到了天牢,大刑伺候,由不得她不认罪。”王公公道。
“本相便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说出让本相信服的理由,说明窃贼不是你,本相便饶你一命。否则,即刻处死!”鸢夜来如玉的俊容抹了夜光,暗沉了几分。
她简略得当地陈述了一遍莫氏发现兰花的过程,接着道:“如若是我窃取了太后的兰花,那么,我一定会藏在一个别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又怎么会藏在房外?再者,王公公来锦绣宫之前,我发现有刺客光临。其三,侍卫都找不到兰花,莫氏却找不到了,比侍卫还要火眼金睛,莫氏是不是更有嫌疑?”
她容光如雪,那份自信,那种从容,赋予她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光芒四射,艳惊黑夜。
“就这三点,不足以证明你的清白。”鸢夜来心道,她再聪慧,也不外如是。
“丞相大人稍安勿躁。”
花腰从一个公公手里拿过一盏宫灯,朝鸢夜来勾勾手,走向发现兰花的地方。
他走到她身旁,宫灯照亮了一方天地,地砖面有些坑洼,但尚算平整。
她的声音轻淡如水,“今日傍晚时分下过一场雨,现在地面还是湿的。”
他点点头,心中讶异,“那又如何?”
“从王公公来了之后,这地方就只有莫氏来过,这几个脚印应该是她的。”她指向几个淡淡的黑脚印,“大人看这个脚印,比莫氏的脚印大,应该是男人的脚印。换言之,有个男人把太后最喜欢的兰花藏在我房外的地砖下,嫁祸给我。”
“你如何确定方才没有侍卫到这里搜查?”鸢夜来锐利的目光横扫过去,的确没有其他脚印了。
“半夏可以作证,其他人也可以作证。”她浅浅勾唇。
二人站在石阶上,并肩而立,一个清贵华滟,一个素衣清雅,实在不般配。蹲在墙头黑暗里的鬼见愁却莫名地觉得,爷好像遇到对手了,且这对手丝毫不怕爷。
鸢夜来道:“本相已查明,窃贼不是花婕妤。王公公到别处去搜吧。”
王公公不甘心道:“相爷,玉雪天香是在花婕妤房外找到的,怎么说她也有嫌疑……”
“你质疑本相?”鸢夜来黑眸微眯。
“不是……那咱家到别处去搜。”王公公心里清楚,只要鸢夜来在太后耳边说一句话,自己的脑袋便保不住了。
“且慢!”
王公公本已转身,却不得不回身来问,“婕妤还有事?”
花腰面色冷冷,道:“莫氏轻易地就找到了兰花,嫌疑最大,王公公还是押去天牢好好审问。不然,若太后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鸢夜来沉声道:“收押天牢!”
王公公横眼示意侍卫,侍卫押着默不吭声的莫氏走了。
她转过头,狠毒地剜着花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莫氏这一去,还真是当了鬼。
数日后,花腰不见莫氏回来,便知她死在牢里。
数次害她、杀她的人,她花腰怎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