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小茶杯在他手里化成了粉末,瓷白的粉末潇潇洒下,纷纷扬扬。
这奸臣的内功当真厉害!
她的美眸闪过一丝惊异,嗤笑一声,合身躺在寝榻上,“半夏,送客!”
鸢夜来走到寝榻前,凝眸注视她,神色晦暗难懂。
“北周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奸佞权臣,竟然是一只跟屁虫!”花腰婉婉一笑。
“你——”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夜深了,相爷还是回府吧。”半夏劝道。
花腰打了一声长长的呵欠,转过身,扯过棉被盖上,“睡个美容觉。”
鸢夜来怒视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半晌才恨恨地离去。
半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丞相终于走了,脖子上的脑袋就不用摇摇晃晃了。
刚才,她在外厅看见三小姐打了丞相一巴掌,又听见他们吵架,她真担心丞相一怒之下会扭断三小姐的脖子。
可是,好奇怪,怎么丞相像是一副被三小姐气得吐血的模样?
锦绣宫关押着被贬、被废冷宫的妃嫔和犯错的宫人,比关押犯人的天牢干净不了多少。墙角蟑螂横行,虱子横飞,老鼠虫蚁更是横街霸屋,大多人面黄肌瘦,青丝如稻草,眼神空洞,神色呆滞。
冷宫里的人吃不饱、穿不暖,阳间不纳,地府不收,好比飘荡在世间的游魂,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等着她们的,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委实凄惨,让人心生绝望。
这冷宫的景象,看着就像世界末日,花腰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离开冷宫,或者是离开皇宫。
而周太后的兰花失窃一事,背后是什么人陷害她,她想知道,却不急于一时。
惹到她了,总有一日会一并算账!
这日,她听两个宫人说悄悄话,好像是昏君又传召花琼进宫,是以妃嫔的名义传召的。她犹豫半晌,趁宫人不备的时候溜出锦绣宫。
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乾元殿。
花腰用上次的方法来到大殿,一阵喧哗声从殿内传出来,有女子的娇笑声,也有男子爽朗的笑声。她低着头进殿,扫了一眼,十几个云鬓花颜的美人,没有花琼。
“婕妤,你终于来了。”
昏君坐在宫砖的软毡上,被几个美人簇拥着,那一截截凝脂般的玉臂往他身上靠,当真一副香雪暖玉、珠光宝气的香艳乱象。
花琼不在吗?
花腰想退出去,殿前玉阶上却站着一排侍卫。
也好,今日就陪昏君玩玩。
在一堆美人里,昏君的花容月貌丝毫不比女人差,反而更加冷艳妖冶。那种妖孽般的美,精致而邪魅,宛若一朵妖异的血莲,于暗夜之地妖娆绽放。
拓跋彧欢快地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酡红的面腮漾着轻浮的微笑,“婕妤,你可来了……你答应过朕,要教朕新鲜有趣的玩法……”
闻着他喷出来的浓烈酒气,花腰忍了又忍,“我这不是来教皇上了吗?”
“快告诉朕……”他的脑袋搭在她肩头,双臂搂着她,挨着她的身,没有骨头似的。
“皇上不站好,我就不说了。”她小脸一沉。
他“嘻嘻”地笑了两声,慢慢站直,“可以说了吧。”
花腰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