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轻云、蔽月惊呼,捂嘴,满目悲痛,泪水滚滚而落。
花腰瘫软在地,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要窒息了……
像有一把匕首不断地刺入心脏,尖锐的痛淹没了她……她的双手紧紧地攥起来,双臂剧烈地颤抖,狂烈的怒火熊熊地燃烧,仇恨疯狂地滋长……
是谁把半夏害成这样的?是谁……
“半夏……好像还没死……”轻云惊叫。
“她的嘴在动。”蔽月也叫道。
“半夏,是谁?”花腰咬牙问道,凑过去听。
半夏满是鲜血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她的声音太微弱,花腰听不见。
接着,半夏的脑袋轻轻一斜,永远去了。
轻云、蔽月大哭,悲伤难抑。
花腰拼命地把泪水忍回肚子里,抱起浑身是血的半夏,一步步走回去,面色沉寒。
终于,他们回到了小院。
“半夏,我带你回家了。”
花腰哑声道,泪水,终于潸然滚落。
轻云、蔽月烧了热水,把半夏清洗干净,为她换了一身衣裳,放在她住的寝屋。
半夏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可是,她脸上横七竖八的血痕,她的断臂,无声地控诉着施虐者的凶残、暴戾,诉说着她经受了什么样的痛楚……她复原没多久,又遭此横祸,死得这么惨……
轻云、蔽月不停地抹泪,双目红肿,怒火焚心。
花腰面无表情地下令:“把陈嬷嬷抓来!”
她们领命去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们抓来了陈嬷嬷。陈嬷嬷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解释道:“婕妤,半夏这件事真的与奴婢无关……是温柔郡主……”
“温柔郡主?”恍惚间,花腰觉得这四个字很陌生。
“是唐王府的温柔郡主。”陈嬷嬷豁出去了,温柔郡主不能得罪,可花婕妤也不能得罪啊,花婕妤神通广大,就连周贵妃也治不了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地说来!”蔽月喝道。
“今日午后,温柔郡主来到锦绣宫,说要找一人。那会儿,正巧半夏来大院,温柔郡主看见半夏,便吩咐宫嬷嬷和奴婢把半夏带到她面前。”陈嬷嬷战战兢兢地回道,“奴婢不敢违抗郡主的命令,就把半夏带到奴婢的院子……”
“之后呢?”轻云悲痛地质问。
“郡主问了两句话,就要半夏为她办事,半夏不肯,说宁愿死也不会害婕妤。郡主大怒,命家仆……砍断了半夏两只胳膊……”陈嬷嬷回想起那残忍、血腥的一幕,也是心惊肉跳,双腿发软,“婕妤,这件事真的跟奴婢无关……奴婢只是把半夏带到郡主面前而已……婕妤饶命……”
“郡主为什么毁了半夏的脸?”蔽月怒问。
“半夏被砍断双臂,痛得死去活来,辱骂了郡主……郡主更气了,就让家仆在半夏脸上划了几刀……”陈嬷嬷知道花婕妤有靠山,不敢有所隐瞒,“婕妤菩萨心肠,饶奴婢一命吧……”
花腰挥手,蔽月喝道:“滚!”
陈嬷嬷连滚带爬地奔出去。
轻云、蔽月看着婕妤,婕妤的脸庞覆着厚厚一层冰雪,寒气逼人,但在这冰雪下面,是炙烈燃烧的怒火与仇恨!
虽然她们与半夏相处的日子很短,但半夏温柔善良,为她们做了不少粗活,和她们相处得很融洽,三人早就以姐妹相称。今日半夏死得这么惨,她们怎能不痛、不恨?
蔽月恨恨道:“婕妤,半夏不能就这么死了!”
轻云琢磨道:“温柔郡主是唐王的掌上明珠,唐王一向宠爱这女儿,传闻温柔郡主骄纵蛮横、狠毒凶残,看来这是真的了。”
花腰来到半夏的尸首前,一双水色杏眼变成了嗜血的红眸。
半夏,你所受的痛与苦,我会讨回来,十倍偿还!
“联络周扬,说我有事找他!”
“是!”蔽月的回答从未有过的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