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人世了?”她基本确定,画中美人才是花瑶真正的母亲,可是,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他颔首,不愿多说爱妻之死,握住她的小手,“你两岁那年被歹徒掳走,父王找你十几年……皇天不负有心人,父王终于找到你……不负你母亲……”
说着,他的双目又泛着泪光,嗓音沉痛。
花腰腹诽,花瑶在南唐金陵长大,还遵照师父的要求戴着人皮面具,直至最近才以真容示人,燕王自然找不到女儿。
她一本正经道:“可是,我真的是男子,不是王爷的女儿。”
燕王面色一变,双目涌出洪水般的失望与悲痛。
“我骗你的,我是女子。”她狡黠地笑起来。
“你呀……”忽喜忽悲让他有点患得患失,他抱住女儿,声音黯哑,“父王对不起你,让你流落在外十几年……今后父王会好好补偿你……”
“就凭容貌,就能断定我是王爷的女儿?”
燕王轻握她的细肩,郑重道:“容貌一模一样,还不足以证明?”
花腰问:“王爷的女儿身上有什么胎记吗?”
这种事还是慎重为好。
他认真地回忆,半晌才道:“本王记得,你身上并无胎记。”
她轻笑,“我身上也没胎记。”
燕王再度抱她,怜爱地摸她的头,“本王已认定你,快叫父王。”
“父王。”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他狂喜地笑,双目泪花摇曳。
燕王并没有问花腰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她简略地说她是翠浓雅集的翠浓公子。他很是惊讶,原来和丞相鸢夜来传出断袖之情的翠浓公子便是她。
她换上女装,他又欣喜又激动,连说三个“好”,“你着女装的模样,与你母亲更像了。”
她看他的神色,他看着女儿,好像看见了一生的挚爱燕王妃。
他还说,明日便将此事上报朝廷,把她载入宗室玉牒,为她求封郡主的封号。
“你还不知自己原本的名吧,你母亲为你取名思瑶。”
“拓跋思瑶?”
花腰怔住,我擦,竟然和拓跋思薇仅差一个字!
咦,花瑶和拓跋思瑶都有一个“瑶”字,这是巧合吗?
燕王报出几个小苑的名字,问:“你想住哪里?”
“就住母亲住过的兰轩小苑吧。”
“好,父王吩咐李管家多添置些东西,你需要什么,就吩咐他置办。”
“父王,我想回一趟翠浓雅集。”
“你想做什么,就让李管家去办。从现在起,你就在王府当本王最疼爱、最幸福的郡主。”
他的语气又宠溺又和蔼,她的心酸酸的,又暖暖热热的。
在二十一世纪,花腰没有体验过父母之爱和亲情,这一世,她在冷宫待了几个月,也不曾享受家庭的温暖,只有侍婢和鸢夜来等人对她的好。
她一直以为她不需要父母的疼爱、家庭的温暖,她的心足够冷硬,她足够坚强,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有父母的疼爱,果真不一样。那种被呵护、被捧在手掌心的感觉,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弥足珍贵。
她的眉骨酸疼起来,有泪涌出。
之后,萱夫人领着下人来到兰轩小苑,将内室的东西更换成新的。
一个多时辰后,轻云、蔽月带着两只木箱来到燕王府,对于主子的新身份和今后的日子,她们无比的好奇、兴奋。
这日,花腰和燕王、萱夫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晚膳。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想必萱夫人要愁白青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