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似乎动了动,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似乎也动了下,他一喜,等着她睁眼。
“奴才见过王爷。”是大内总管刘公公听似恭敬的声音。
“什么事?”宇文欢不耐烦道。
“奴才奉旨前来,带文尚寝到御书房审问。”
“皇上亲自审问?审问什么?”
“文尚寝已招供,供词写得清清楚楚,她听命于贵妃,在寿宴膳食中下毒,谋害嘉元皇后、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招供后,文尚寝畏罪自尽。”在位高权重的燕王面前,刘公公表面恭敬,实则嚣张。
“文尚寝不是畏罪自尽,是被人下毒。”宇文欢阴寒道。
“奴才愚见,小小一个尚寝,何须王爷费心?王爷还是让奴才带文尚寝走。”
“混账!”他一向不喜欢刘公公狗仗人势的阴险嘴脸,“你胆大包天!”
“王爷,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皇命难违,王爷莫怪。”刘公公赔笑道,皮笑肉不笑,“奴才一定要带人走,王爷若有异议,就到御前说吧。”
宇文欢不与他多费唇舌,命人扶着已醒的萧初鸾前往御书房。
方才,燕王与刘公公的争执,她听见了。
燕王之所以这般维护她,保她一命,只是因为知道她可能知道宫闱秘辛,还有利用的价值。
每走一步,她就粗喘一下,冷汗直下。
终于抵达乾清宫御书房,她跪地叩拜。
宇文欢也不行礼,直视坐在御案后的圣上,“投毒一案由臣追查、审理,听闻皇上要亲审文尚寝,臣便带她前来。”
宇文珏习惯了十皇叔嚣张的气焰,冷冷眨眸,“这贱婢与贵妃上官氏勾连,下毒毒害皇嫂、皇后和众多嫔妃、命妇,罪无可恕,理应即刻处死。”
“臣审理此案,提审文尚寝时,她并无招供,臣也查明真凶,她并无下毒,也无牵涉此案,皇上明察。”宇文欢朗声道。
“十皇叔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还要抽空审理此案,难免有所遗漏。”宇文珏道,“朕审问过贵妃,贵妃也招供,是她命这贱婢下毒的。今日一早,刘公公亲自审问这贱婢,她一五一十地招认,之后畏罪自尽。十皇叔若是不信,可看看她的供词。”
刘公公从御案上接过供词,递给宇文欢。
一目十行,宇文欢看了个大概,字字惊心。
贵妃上官米雪以提拔文知县为饵,命文玉致暗中下毒,谋害嘉元皇后、皇后和皇贵妃诸人。
皇上在背后做这么多,无非是杀人灭口。
这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皇上与嘉元皇后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这秘密,文玉致知道,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皇上,倘若贵妃娘娘有心谋害,所下的毒又岂会只是少量?”他不能明目张胆地维护她,只能虚与委蛇。
“许是这贱婢良心发现,下的毒少了。”宇文珏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文玉致,你可有下毒?”宇文欢转首问道。
“奴婢没有下毒,皇上明察,王爷明察。”萧初鸾惊恐地求饶,“奴婢是冤枉的。”
原来,皇上执意要她的命,借寿宴下毒之机杀人灭口。
她看着坐在御座上高高在上的宇文珏,想问他一句:皇上,倘若你知道我就是那个与你合奏一曲《山鬼》的女子,你会不会杀我?
可是,她不能问。
为了心爱的女子,为了他与嘉元皇后的私情不外泄,他心狠手辣地杀她。
这个瞬间,她痴迷而哀痛地望着他,万念俱灰。
宇文欢寒声问道:“你不认罪,供纸上为何有你的手印?”
萧初鸾凄惨道:“是吴公公抓着奴婢的手盖手印的……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没有下毒。”
宇文珏怒斥:“贱婢!还敢狡辩?来人,拉出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