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与东西十二宫相提并论。”萧初鸾也淡然道。
“朗朗总是哭闹,要找姨姨。”
“再过几日,朗朗就习惯了吧。”
“凤王要见你。”他看着她薄施粉黛的脸,她面色沉静,却散发着艳丽的素光,令人怦然心动。
“劳烦皇上代臣妾对凤王说,臣妾不会见他。”她不动声色地说道。
宇文珏重声道:“你不见凤王,朕偏偏要你去见。”
萧初鸾语声轻软,“臣妾是失德罪人,合该在这里忏悔思过。”
一室寂静,烛火低垂,暗影重重。
他不语,她也不再开口。
也许,对于宇文沣来说,不再见面是最好的。
假若她真的去见他,宇文珏不会让他好过的吧。
过了半晌,宇文珏拉着她坐下,“你可知,朕为何执意御驾亲征?为何平安归朝?”
心中一动,萧初鸾略略抬眸,“臣妾不知。”
难道,数月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眸光凌厉,他白皙的俊脸在昏影中尤显得冷酷,“这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她惊呆了,果真如此?
“十皇叔得到线报,近年来魏王不断地招兵买马、私造兵器,甚至与鞑靼有密切的联系。魏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既是如此,朕就设一个陷阱,让他自投罗网。”宇文珏道,“魏王与鞑靼密谋,当鞑靼大军犯境,朕就知道,是魏王暗中搞鬼。凤王被鞑靼俘虏,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杨政和唐文钧劝谏朕御驾亲征,别有用心,朕就将计就计,与十皇叔谋划好一切,御驾亲征。在大同,朕被鞑靼军俘虏,说服也该与朕联手,事后朕可以与鞑靼互通关市,促进北疆商贸。
朕离京以后,十皇叔监国摄政;如朕所料,魏王与凤王秘密回京,控制十皇叔,夜袭皇宫,谋朝篡位。其实,十皇叔怎么会轻易地被魏王软禁?十皇叔也是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得到了一切,控制了一切。
也该率军南侵,进逼帝都,凤王一定会委任十皇叔统率全军守战,否则,帝都便岌岌可危。
朕没有想到,在朕离开鞑靼军后,也该真的攻城,所幸十皇叔智谋超群,击退了鞑靼大军。
十皇叔手握重兵,掌控了帝都和皇宫,要杀魏王和凤王易如反掌。朕不想大开杀戒,这才在庆功宴上秘密进宫,重掌朝纲。”
“原来如此。”萧初鸾听得惊心动魄,这短短数月的变故,竟有这样的真相。
这一切,是宇文珏与宇文欢谋算好的,为了除掉魏王,以及接管他的三万骑兵,以一种不流血的方式。可是,他们能掌控所有吗?预料得到每一件小事吗?
她呢?他们没想到,宇文沣会册她为皇后吧。
宇文珏的眼中杀机分明,“魏王一直蠢蠢欲动,朕不能再容忍下去,但也不想令天下人诟病朕同室操戈。倘若魏王先行叛乱、谋朝篡位,朕就‘师出有名’,治他一条死罪。”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皇上英明。”
“玉致,朕没想到,你会委身凤王。”他凝视着她,眸中似有伤色。
“臣妾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谋算。”她的声音冷了、淡了。
“你怪朕?”宇文珏眉头微蹙。
“皇上所思所想皆是家国社稷,臣妾怎敢责怪皇上?”萧初鸾站起身,冷颜相对,“臣妾乏了,还请皇上尽早回宫吧。”
他沉沉地看着她,半晌才起身离去,走了五步忽又顿足,问道:“为什么委身凤王?”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须臾,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在死寂的夜里。
在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挽回他的心之前,她只能冷淡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