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打人!”那宫人捂脸叫道,气愤不已。
“只许你打我母亲,我便不能打你吗?”皓儿怒视她,目光凌厉。
众人噎住,无言以对。
皓儿的目光一一扫过,威凌道:“仔细听着,再欺负我母亲,下场便与她一样。”
话音未落,一招再出,抽向丢镯子宫人的膝盖。那宫人没有防备,疼得跪倒在地,眼睛盈泪。众人倒吸一口气,不敢吱声,微有惧色。
皓儿又道:“还不滚?”
众人纷纷逃散,皓儿扶着我,痛惜道:“母亲,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皓儿有此气魄,倒让我有些惊讶,以往是我保护他,如今,他保护我。
我欣慰道:“皓儿乖,我没事。”
此后,浣衣所的宫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不过,自那日后,送膳食的宫人芄兰每日都会带走我与皓儿的衣物,洗好后再送回来,我便无需到浣衣所去洗衣了。
莫非,这也是公孙玄的吩咐?
我担心蒙王后会暗下杀手,夜里不敢睡得沉,白日里精神不济,只能补眠。
一日,我午休未醒,晚食已经送到,皓儿饿了便先行用膳,却忘记以银针试毒,待我醒来一问,他才想起来要试毒。
我见他没事,稍稍放心,然而,下一刻,皓儿便腹痛如绞,额角冒汗。
我心神微乱,立即搭上他的手脉,果然,饭菜里被下毒了。
解开银针袋,立即为皓儿施针,希望所中的毒不是什么难解的剧毒。
眨眼的功夫,皓儿面色苍白,唇上覆霜,中毒之象急剧加深,乃剧毒也。
如此看来,下毒人心狠手辣,力求一击即中。
不过,下毒人显然没料到我会医术。剧毒虽然难解,于我来说并非难事。
施针控制住毒性的蔓延,待到子时,在殿后的庭苑为皓儿解毒,如此,体内的毒便清了大半,剩余的少量毒液,连续三日施针,便可彻底驱除。此次中毒,虽无性命之忧,但皓儿的身子有损,理当再服三日的汤药好好调理,无奈荣华殿没有草药,只能作罢。
下毒之人,是蒙王后,还是二位夫人中的一个?
幸亏皓儿没事,否则,我定要下毒人以命还命、以血偿血。
这夜,我担心他病情有变,守在皓儿床前,不敢入眠。
夜阑人静,旷寂的大殿阴影魆魆,分外森然。
暗夜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团黑影朝我走来,我看不清黑影的面容,他的脸模糊一片。我惊骇地后退,他忽然抓起床上的婴孩,本已睡着的皓儿被他用劲地捏着,嚎啕大哭,惨叫声声,几乎撕裂我的五脏六腑。
“不要伤害我的孩儿,他还那么小,我求求你……”我苦苦哀求。
“只要你好好侍候寡人,寡人就饶了他。”是吴王阴森的声音。
我接过皓儿,轻声安抚着,随后安放在小床上,紧接着,吴王一把拽起我,将我丢在大床上。
庞大的黑影笼罩下来,我没有反抗,任凭他粗暴的吻落下来,然后,手指扣上一枚银针,扬手刺入他的头颅。
我推开吴王,正想抱起皓儿,却被人一把夺去。
吴文侯狰狞地笑着,高举着皓儿,皓儿惊惧地啼哭,在静夜里异常响亮。
我惊恐万状,恳求他不要摔死皓儿,可是吴文侯说我害死了吴王,必须要血债血偿。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放过皓儿,他捏住我的下颌,“你听话,你的儿子就不会有事。”
吴文侯命人抱走皓儿,要我在他面前脱光衣物,我不得已而为之,只剩下贴身单衣的时候,他将我推倒,猛兽似地压上来。
悲愤交加,屈辱满心,我恨得咬牙切齿,将一枚银针狠狠地刺进他的头颅,然后,拿起藏在床下的匕首,凶狠地刺入他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将所有的恨与怒凝注在匕首上,刺入他的身体,拔起,再刺入。
血水横流,触目惊心,就连我的脸上也沾满了他的鲜血,可是我仍不停歇,直至他的身子烂得血肉模糊。
漫天匝地的腥红,铺天盖地的血色,淹没了我,我仰天长啸……
猛地一个机灵,我从惊心动魄的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