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裴苑上前请了安,也知自己这个时候站在这里讨不了好,忙道:“我想着晚膳时候祖母用的不多,便让人煮了一碗糖水。”
裴蓁看了看托盘上的糖水,嘴角轻轻勾了勾:“那六姐赶紧进去吧!这糖水都放凉了。”
裴苑脸色青红交加,知她扯的谎被裴蓁拆穿了,强忍下心里的难堪,扯了一抹笑道:“那母亲和六妹妹慢走。”
“嗯。”裴蓁轻轻点了下头,刚走了两步,又把裴苑叫住,她眯了眯眼睛,笑道:“刚刚忘记和傅姨娘说了,正好六姐帮我转达一下吧!傅姨娘虽是你生母,可到底身份有别,自是不应唤你苑姐,若不然传扬出去,可要让人笑咱们沛国公府没有尊卑,对了,还有那声姑母,她是父亲的姨娘,姑母这个称呼可不是她一个姨娘可以唤的。”说完,裴蓁也不理会裴苑的反应,便与太晋安郡主道:“咱们府里的规矩是差了些,母亲合该好好的管束一下,免得日后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我儿说的对,我不过躲懒了几日,这府里的规矩就松散了,是该好好约束一下了。”说着,晋安郡主便与王姨娘道:“明个儿一早都让她们来我这好好立立规矩,免得让人说我这个当家主母管教不好妾侍。”
王姨娘笑应一声:“妾一会便让丫鬟去各院告知一声”
裴苑只觉得这炎炎夏日却依旧让她冷的发抖,裴蓁这般羞辱她,羞辱她的生母,她却不能出言反驳,只因她是庶出,一个庶字便压的她抬不起头来,可总有一日,她会让裴蓁后悔,后悔这般轻贱于她,后悔她们母女曾这般折辱她的生母。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惯会弄一些小把戏,如今连听墙角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晋安郡主神色轻蔑,嘴角勾着冷笑,一边让丫鬟拆了她的珠翠,一边与裴蓁道:“刚刚为何你让我应下带她去靖江伯府的事?”
“七姐及笄都一年了,眼下也该是到她说亲的时候,靖江伯府给您下帖子,未必没有相看的意思,六姐是低嫁,父亲必会为七姐择一高门幼子,我瞧着怕是靖江伯和父亲通了气,才有靖江伯夫人下帖这事。”裴蓁上前接了丫鬟的活,拿着梳子轻柔的顺着晋安郡主散在腰间的长发。
“这和六娘有什么干系?”晋安郡主抬手揉了揉额角。
裴蓁嗔笑的望了晋安郡主一眼,跺了跺脚;“您怎么这样糊涂了,六姐心高气傲,惯来都是压了七姐一头,如今她婚事这般不顺,哪里又肯让七姐顺风顺水的觅得良人。”
“你是说她要做怪?”晋安郡主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我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裴蓁歪头一笑:“母亲可是忘记咱们听过的姊妹易嫁那出戏了?”
晋安郡主眉宇间带了几分厌恶:“没羞没臊的的东西,贱胚子生出来的果然就是天生贱种。”
“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晋安郡主扭头看向裴蓁。
裴蓁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我猜的呀!若不然傅姨娘干什么要怂恿祖母让您带了她去靖江伯府,她若是没有旁的心思,眼下自是该好好在家里备嫁的,便没有这易嫁的心思,她也是想坏了七姐的亲事。”裴蓁说着,把手压在了晋安郡主的肩膀上,笑道:“七姐这般可怜,六哥又是她的同胞兄弟,看在六哥的面上,母亲到时候可要为她做主才好。”
第35章
吕管家站在屋里,脸色煞白,神情焦急又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两个小内侍哆哆嗦嗦的,一个捧着藏青色长衫,一个捧着长靴在怀,哭丧个脸瞧着侧卧在床榻上,挣扎着起身的长乐郡王。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医可是嘱咐过奴才的,让您好生在府里修养,千万不能乱动。”吕管家躬着身急声劝道,额上冒着汗,都不忍心瞧严之涣肿的跟南瓜似的屁股蛋子。
“啰嗦什么,赶紧让人先牵了马在外面等我。”严之涣一咬牙,从榻上爬了起身,口中发出两声“嘶”声,这挨了板子的位置实在尴尬,动一下就引得臀腿间撕拉的疼,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伸手去揉。
“王爷,您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骑马呢?”吕管家一拍大腿,嚷道:“可不能这样,您便是要出去,也该让人套了马车,里面在扑上厚厚的垫子。”
“怎么这样啰嗦,我看你是讨打了,赶明也赏你几十板子,让你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严之涣低喝一声,长臂一伸就把秦宝手上的长衫扯了过来,三五下就上了身,然后往下榻上一坐,想让周赦把靴子给他套上,屁股刚一碰床榻,一下就蹦了起来,口中骂了一句粗话。
“要不给您上上药?”吕管家抹了一脑门子的汗,低声询问着。
严之涣脸色一阵青红,可谓是变幻无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把药给我,你们都转过身去。”
吕管家立马“哎”了一声,麻利儿的把药膏从怀里掏了出来。
严之涣接了药膏,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把袍子一撩系在腰间,手拉在亵裤腰边上,一狠心退了下来,随后挖出一团药膏胡乱在屁股蛋上抹了抹,然后赶紧提起了裤子,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一手撑着床沿,屁股高抬,单支脚抬起,让周赦把鞋给他套上。
他身上药香环绕,说是药香还是好听的,活血消肿的药膏总带着一股子苦味,不用近身就隐约的可以闻到,严之涣自己倒是没察觉,吕管家去是皱了皱鼻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带个香囊在身上?”
严之涣眼睛一瞪:“老子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囊。”说完,又朝着两个小内侍扬了扬下巴:“你们说,一个大男人挂个香囊像什么样子。”
秦宝和周赦也觉得他身上的药香味难闻了一些,这十五月圆夜的,赏月赏花赏美人,他家郡王一走出去,就身上这味就能熏跑一群小娘子了。
“王爷,要不还是挂一个吧!贵人们都讲究一个雅致,您看谁家小郎君出去身上不都带着怡人的雅香。”秦宝尖着嗓子小声劝道。
严之涣狐疑的看了看秦宝,又见周赦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把手一伸,嘴上嘟囔了几句:“老子就见不得这个,又不是在家绣花的小娘子,没事弄那么香有什么用,给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