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岳说完一脸的忐忑,靳焱却突然大笑起来,“她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是,庄姑娘自然吉人天相。”安岳摸不准靳焱立刻的心情,只能捡着确定他听了能开心的话重复道。
靳焱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只要她还活着,尽管这天大地大,他一定要找到她,将这未完的婚礼千倍百倍的偿还给她!
安岳看着靳焱轻快的背影,连叹了好几声气,担忧的跟了上去。
茅草屋里,庄清给靳晟换了一次药,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烧总算是退了。”
靳晟感受到她的触碰皱了皱眉,忍不住问,“你平时诊治的时候也是这样看诊的吗?”
“自然。”庄清点了点头,注意到他脸上的怪异便一本正经的教育道,“你不必觉得这不合规矩,医者仁心,有些时候我们看到什么,取决于我们的内心。”
靳晟冷笑一声,“世间万物,皆是眼睛先看到,才到心里,心怎能越过眼睛看到东西。”
“光凭眼睛看东西,就是心盲了。”庄清坐在桌子上,正色道,“比如你是旁人,见我与你在此屋的相处,会想到什么?”
靳晟思索之后面上一凛,脸色难看,庄清看在眼里嗤笑一声,“定然觉得我跟你多半都是苟且之人,可你我清楚,我们之间并无越矩。”
“所以。”庄清收敛了笑意,接着说,“这就取决于我们的心,眼睛会骗人,可心不会。”
说完她将桌上剩下的兔腿撕掉一半放在嘴里嚼着,一副“你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看着靳晟。
靳晟虽然刚开始不以为意,但想到最后便颇为赞同,“你不是说你是村民,那这些道理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庄清白了他一眼,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虽然念书少,但是我还有脑子啊。”
靳晟愣了愣,随后意外的一笑,饶有兴趣的问,“既然如此,我想问问你如何看待玄晋国跟西魏的这场战争?看看你这有脑子的人跟旁人的见解有何不同。”
庄清听够冷笑一声,一脸的不以为意,靳晟更加感兴趣,追问好几次庄清才出声道,“自古开战受苦的都是百姓罢了,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还需要何见解。”
“可这或许并不是君主所愿,是无奈之举呢?”靳晟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庄清摇了摇头,“若是为了保家卫国,自无话可说,只不过时间越久,百姓苦难深重,时间一久必失民心,而战役的长久不在君主,而是战场上的众将士。”
“不错。”靳晟点头赞同,“原本西魏攻打边城并不足以为惧,可恨奸臣当道,生生将边城送了出去。”
庄清摸了摸鼻子,“像这类贼人,就应不惜代价让他生不如死,不为泄愤,只用来告诫所有守将,这样做不仅不会得荣,还会死于非命,永背骂名。”
靳晟听着他的话,茅塞顿开,原本他还在当心某些城守心存异心,告诫重了会失去将心,轻了又起不到敲打的作用,庄清说的这个方法不用开口,便能起到警示的作用。
“受教了。”靳晟当即对庄清刮目相看,没想到她不但医术高明,谋划也能信手拈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