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庄清揉了揉眼睛，突然问了一句。
曲江背后一僵，若不是听出了庄清的声音，只怕下一秒就要拔刀出鞘了。
“庄姑娘怎么如此早，现在已经四更天了。”曲江说完想了想补上了一句，“谢亲卫一行人已经出营了。”
庄清装似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蒙亮的天说道，“既然谢亲卫已经走了，你便回去歇着换个人来吧，眼睛都熬红了。”
“才这两夜算不得什么。”曲江摇了摇头，确实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庄清佩服的看他一眼，随时叹了口气，对上曲江询问的眼神，手摸进袖口里，药粉抓在手里，迅速的在曲江面前一挥，自己屏住了呼吸。
曲江怔了怔，正想说话吸了一口气便两眼一黑，原地晃悠了两下最终还是倒下了。
“让你回去休息，就是不听劝。”
庄清将他倒向外的身体往里面挪了挪靠在帐上，随后在他腰间摸了摸，看着手里零碎的银子摇了摇头。
然后回帐从书桌里找了纸笔，留下几个大字便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从床内侧拿了出来，负在背上便出了帐。
若不是今日她闹了头疼这一出又睡得这么早，靳晟定不会这么掉以轻心，庄清心中默默道了几声抱歉，便沿着草场边缘往营外快步走去。
天虽只有蒙蒙亮，但足以看清眼前的路了，营帐虽然守卫森严，但出去比进来方便多了，跟营中士兵相处久了，某些小道她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
庄清横过草场便到了营门附近，但她没有朝正门走去，径直去了偏门，从草墙上翻了下去。
一出营帐她便看到城外黄沙大道上停了一辆马车，庄清当然不会认为是来接她的，想了想并没有往马车旁去，反而从另一条小道走去。
才行到城门处，城门紧闭，四五个士兵如同石板一般立在城墙上，庄清皱了皱眉，用力挥了挥手喊到，“各位大哥劳烦开一开城门，我要出城。”
城上的士兵听到声音立即向她看来，庄清笑了笑，继续说道，“劳烦各位大哥了。”
士兵仔细打量她几眼，点了点头，一名士兵从城墙上下来，虽然出城容易进城难，但对于庄清一个女儿家这个时辰出城还是颇为疑惑，便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需要凌晨赶路？”
庄清看着已经开了一条缝的城门，一脸悲痛的说道，“大哥有所不知，我本是关河人，家里父母都还在关河，前段时间战乱流落但这里，本以为一家人此生无缘再见，但昨天收到我家大人来信，我只恨不得马上飞回关河去。”
那士兵听完颇为感慨，不再多问，在庄清出城时还叮嘱道，“姑娘模样生的打眼，这世道不安稳，还是稍稍遮掩些为好。”
庄清愣了愣，回身做了作揖，说道，“多谢大哥。”
士兵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庄清转身快步离开，踏进了已经渐渐清明的城外。
庄清行了一段时间，走路实在太慢，离玄晋跟蛮南的分界路还有一小段距离，天已经明亮，庄清寻到一个驿站，用从靳晟跟曲江身上搜刮来的银子换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