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晟听完她的话面色未改,声音里压着一丝怒气,“这个内奸无论是谁,终有揪出来的一天。”
“可眼下却等不了那么久了。”庄清凝眸看着靳晟,“将使臣挂上城墙,必定使西魏暴怒,这样一来便会引起两国争端,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上,玄晋犯了两国休战期间的大忌,西魏必定会拿来大做文章。”
靳焱听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平静无澜的眸子有了一丝波动,眼神尽数落在庄清身上。
这几日庄清一直跟平时一样在军中闲逛,这些被反复讨论的事务也无人跟她说过,但她初初一听,便能快速的做出如此判断,这是靳焱完全没有想到的。
靳晟清楚她的才能,并未多想,专心想着她的话,当即说道,“此事还要回禀父皇做定夺,无论西魏还是玄晋,再次开战,受苦难的都是百姓。”
庄清点了点头,看着靳晟在书桌前提笔,眼神流转间忽的撞进了靳焱深邃的眸中,她只稍稍停留,随即立即将眼神移开了。
靳焱将她的神情看得清楚,面上再无波无澜,心里也难掩失落,可当下的时局,她离他越远便越是安全。
待靳晟将这封信写完便唤了曲江进来,叮嘱道,“这封信你亲自送到京城,行事务必要隐蔽。”
曲江应了一声,起身欲走,庄清却将他拦住,转头对靳晟说道,“劳烦殿下再拟书信一封。”
曲江不解的看着她,靳晟当即明白庄清的用意,提笔重新写了一封,洋洋洒洒一整页,封好之后递给曲江。
“你将这封信放置包内,刚才那封贴身带着,切记这一路都不可将它拿出。”庄清正色道,神色颇为担忧。
曲江虽不明白其中用意,却能知道庄清真心在为他担心,便笑道,“庄姑娘放心罢,我送过不少密信,定当谨记姑娘的叮嘱,保全自己。”
庄清点了点头,凝目看着曲江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中。
靳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将身影隐在账内的角落,心中的酸涩越发扩大。
待他在帐中待至三更,靳晟睡下时他才回到帐中,还未入帐,便有一人身影率先闪入帐中,靳焱不曾多看一眼,慢步掀帐入营。
安岳早已跪在地上行礼,放下佩剑端坐的一旁的座椅上。
“少爷……伤可好些了?”账内的烛火将安岳原本宽壮的身影拉得更宽,但脸上的表情却格外担忧。
靳焱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冷声道了一句,“无妨。”
安岳面色复杂的看着他,咬牙道,“少爷何需用命去救他,您想过后果吗?他欠您实在太多了!”
“事情已经过了,无需多说。”靳焱面上无波无澜,手却不自觉的按了按太阳穴。
安岳当即噤了声,连忙上前两步,扶住靳焱的手焦急道,“少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