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贼不敢攻城,想在野外决胜,也罢,我就成全了王进才这厮,在八里堡给他个教训!”张存仁调兵遣将,周密安排,在城内留下足够的守军,在外围又摆上大量的警戒部队和哨探斥候,然后派出部队向八里堡一线发起进攻。
五百人。
八百人。
一千人。
……
他一点点增加着攻击的力度,同时紧盯着白鸭嘴和灵山,王进才没有多少骑兵,如果他的主力向八里堡扑来,张存仁早就布下了口袋,迎头狠狠敲他一棒,然后立刻撤回上饶。
王进才的战法却显得很笨拙,一门心思在八里堡一带和他进行阵地战,清军攻克每一条壕沟,一座营寨,他就派来援兵再夺回去,每次派来的援兵还不多,就是几百人、一千人不等,标准的添油战术,八里堡防线似乎随时会崩溃,却又一直险而又险的坚持着……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炮声隆隆,战鼓如雷。
“杀!”
随着疯狂的喊杀声,几百名清军士兵在一面龙旗的带领下发起冲锋,直扑壕沟后面的一座营寨。这面旗帜是汉军镶蓝旗的战旗,形状像一面后世横放的锦旗,长方形带一个三角,中间绣着龙纹图样,张存仁久攻不克,终于把他的精锐乌真超哈兵派上来了。
他这次投入的本钱不小,除了五百名乌真超哈鸟铳兵外,还带上来两门红衣大炮,意图一举拿下这座营寨,当成清军的前哨据点,然后对八里堡发起总攻,彻底摧毁明军的防线。
在六磅炮的轰击下,明军营寨被打得残破不堪,新土垒成的寨墙并不坚固,上面出现了好几个缺口,竹制寨门更被炮弹打成了碎片,空荡荡的缺口没有任何遮挡。
乌真超哈兵在绿营兵的配合下,冲到了壕沟面前,壕沟上已经搭好了飞桥踏板,清军士兵一拥而过,这里离明军营寨只有五十步上下,基本上已经进入鸟铳的射程,只是准头没有保证。
“快!快!快!过桥后立刻列队,让浙江绿营冲寨!”
清军军官大声催促着,不时抬头看看明军的营寨,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还好,明军营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突然,明军营寨里传来一声哨子响。
寨墙上,一支支燧发枪探出枪口,瞄准了正在过壕沟的清军。
“坏了!”
那个清军军官连忙转过身,正好看到明军寨墙上喷出了一股股白烟。
紧接着,响如爆豆的枪声伴随着子弹的呼啸一起传入他的耳中,最少有十几支燧发枪瞄准了这个军官,连串的子弹像组合拳一样打中了他,他的身体在摔倒之前发出猛烈的颤抖,像是一种诡异的舞蹈,在最高潮的时候却突然仰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些乌真超哈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虽然遭到突袭却临危不乱,他们就地蹲下身子,纷纷举起手中的鸟铳还击,在军官的指挥下,竟然还能打出像模像样的分组齐射,和排成射击队列没有多大区别。
所谓乌真超哈兵,就是重装火器兵,他们身披可以防弹的绵甲,手里拿着威力强大的鸟铳,从来不怕和明军进行枪战,如果明军派出骑兵突袭,他们也许还会顾忌三分,既然要用火枪决胜负,那就比比谁的本事更强吧!
“砰!”“砰!”“砰!”……
连续的几次排枪后,乌真超哈兵的枪声明显稀薄了许多,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和伤兵,明军营寨里的枪声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还在发射的火枪并没有减少。
怎么会这样?
清军指挥官发现不对,大声下令撤退,乌真超哈兵调转身形,乱哄哄地向后逃去。
明清两军攻守易位后,燧发枪对鸟铳,再加上寨墙掩体的帮助,平江营的火枪兵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