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卜从德这个蛮子不听话,自己打开城门出战了!”
噶卢岱又急又怒,心里立刻揪了起来,卜从德出城万一战败,被明军趁机杀进城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道他出城的时候,是否安排了足够的兵马守城,是否关好了瓮城的城门。
他放心不下,急匆匆奔到女墙后面,伸手去解绑在柱子上的战马,又对站在旁边的王铁棍吩咐道:“我去东门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王铁棍的声音有些异样。
噶卢岱下意识地用余光一扫,却看到王铁棍手里抡着一条铁棍,正恶狠狠地朝自己砸来。
凭借肉搏战中培养出来的条件反射,他猛然向前一扑,避过了顶门要害,肩膀上却挨了重重一记,手里刚刚摸到虎牙刀刀柄,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铁棍,你要造反么?!”
噶卢岱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钻到马肚子对面,转身对王铁棍厉声喝问。右肩的肩膀上这一下挨得不轻,除了剧痛还又麻又木,这条胳膊短时间内已经废了。
“说对了!狗鞑子,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就要宰了你!”王铁棍外粗内细,一边说话扰乱噶卢岱的心神,一边朝后面招了招手。
在他身后,上百名绿营兵突然暴起,把噶卢岱的几名心腹亲兵乱刃分尸,还有两队绿营兵不知所措,站在旁边傻乎乎地看着。
(绿营兵的基层编制是队,一队大约20人到50人不等,由把总节制,大致相当于一个排……也就是说,把总大致是个排长或者副连长,外委千总是副排长,外委把总基本上就是个班长,在顺治初年,还没有更低一级的,从九品的额外外委。)
“还愣着干什么?卜帅其实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跟我一起杀了噶卢岱,拿下当涂城,跟着卜帅投明军去!”王铁棍说着话,突然摘掉头盔,拔出佩刀把脑后的辫子割断,然后一指东门方向:“你们要不相信,就听听东门那边,卜从德已经干起来了!”
那两队绿营兵的把总互相看了看,也一起摘头盔,割辫子,带着手下士兵站到王铁棍身后,把噶卢岱孤零零一个围在中间。
噶卢岱又惊又怒,瞠目欲裂,突然间向前一扑,伸左手拾起地上的虎牙刀,然后大喊一声朝着王铁棍冲了过来。
“去你妈的吧!”王铁棍铁棍横扫,一棍打在他的腿上,随着一声清晰可闻的骨折声,噶卢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虎牙刀远远地摔了出去。
“正好!抓个活的也不错,给我把他捆结实了!”
王铁棍顺手又是重重一棍,打在噶卢岱另一条腿的膝盖上,随着酥脆的碎裂声,噶卢岱发出一声惨嚎,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两天之后,汪克凡率领后续部队赶到当涂。
除了接连拿下铜陵、芜湖和当涂,其他各部也是捷报频传。
东路的吉安营不但顺利攻克祁门县,还在当地抗清义兵的帮助下,在祁门县以东的武亭山设伏,击溃了仓促赶来的清军援兵——李成栋的部将郝尚久所部,共计斩杀二百余人,只是因为山路过于狭窄,无法进行有效追击,才没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武亭山又叫西武岭,是通往徽州府东部的交通要道,山势陡峭,道路狭窄,后世里太平天国起义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因而被称为“西武雄关”。吉安营占领这里后,就等于守住了祁门县的东大门,李成栋在攻克武亭山天险之前,再也无法威胁楚军的补给线。
西路的蒲圻营也打了胜仗,但是过程中稍有小挫。
在彭泽城下,蒲圻营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败仗。因为屯布儿的援兵来得太快,小孤山的清军水师又全力支援,彭泽县的清军守军非常顽强,不但把城池守得很稳,还在屯布儿的援兵赶到后突然出城逆袭,让准备不足的蒲圻营吃了一个败仗,伤亡了三百多人。
蒲圻营之所以打败仗,除了准备不足,主要还是因为兵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