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神色一凛,冲了出去。
小院里,红袍公子手中玉杯里琼浆轻轻晃动,他垂着眼,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多情者,最是无情。
“还好,孩子保住了。”
梨白将手收回来,看了一眼立着的黑衣侍卫,他低着头,神色不清。
“暗阙,你过来,坐下。”
“把头抬起来。”
暗阙慢慢抬起了头,那是一张算是俊雅的脸,可能因为他的活动都不能见光的缘故,肤色很白,男儿气概却也很足。
“暗阙,你喜欢她吗?”梨白问了句,然后很讽刺地笑了笑,“想来是喜欢的,不然萧凌然也不会委屈你。”
“她还有两个多月就生了,为了她和她的孩子,我想用针封住她的记忆,你同意吗?”
暗阙默默点点头。
梨白叹了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只敢在远处看着她。这样吧,这两个月,你多陪陪她,常有人说日久生情,我希望她能爱上你,这样行吗?”
暗阙沉默,看向门口。
梨白垂着头,有些讽刺地冲着刚来的人说,“王爷不会不同意吧。”
萧凌然笑了笑,走了进来,“我倒觉得她说不定想记得。”
梨白看向他,突然笑了,“你都不了解她,凭什么这样猜测?”
萧凌然抬眉,“猜的。”
梨白觉得和这种人无话可说,冷笑了声,不再睬他。
认真地看向暗阙,“暗阙,你……”
“原来你叫暗阙。”
梨白一惊,转头看向叶千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
叶千昱轻轻笑着,看着暗阙,“暗阙,你娶我,好吗?”
梨白大吃一惊,“王妃……”
“不要叫我王妃,”叶千昱看向梨白,很是勉强地笑了笑,“谢谢你,不过以后还是叫我千昱吧。”
偏头想了想,很认真地看向梨白,“王爷说得对,我不想忘记,放心,我不会恨你,也没资格恨王爷,以前爷爷给了我两份名单,一份是叶家留在京城保护我的暗卫,一份是此次科举真正德才兼备的考生。”
“我现在把两份名单都交给你们,来换一个自由。王爷,您休了我吧。”
萧凌然看着叶千昱,笑了笑,“行,等你生下孩子。”
梨白走出屋子时,突然很想笑。
然后她就开始笑,笑啊笑啊,眼泪就下来了。
黑色的靴子停在她的面前,红色袍子轻轻晃着,“有什么好哭的,她和我在一起,她就幸福了?她不和我在一起,她就不幸福了?”
萧凌然把她拉起来,“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忘记吗?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会做这样的决定,这是他们的骄傲。我想你那么喜欢她,她一定不会是一个懦弱的人。”
“你该为她感到高兴,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这可不像你。”
那红色衣角在风中微微晃动着,黑色靴子走了几步,身旁绿油油的草,很好看。
“所谓爱情,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说得对,爱情自然不能用‘好坏’二字来评判,可用‘对错’评判就正确了吗?”
“就比如,”那双黑色靴子走过来,男子张扬又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明明十一年前答应过她,今生只爱她一人,可是我现在又爱上了你,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