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是没有在意的,只不过大人经过我时,压低了声音与我说了一句话。”
“哦?”秦初言虽未抱有什么想法,却也不禁略略直起了身。
“大人说,当舍则舍,有舍有得。”
秦初言与夫人对视一眼,大厅内沉寂良久。
“五月二十是宋大人弟弟的生辰吧,到时候备上一份厚礼给宋府送去。”
“是,父亲。”
韩府。
“秦初言这个老狐狸总算是跌着了!”
“大人先不要激动,秦大人此番虽是落下些供闲人茶余饭后说些闲话的把柄,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错啊。”
屋内几人坐着,当中那着精致丝绸的方脸老者明显是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赫然看去,正是工部尚书韩齐。
“不要紧的错又何妨,只要与他沾上了一点点的关系,我都要让他倒大霉!”韩齐恨恨看向众人,“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快给我想法子,想不出来,通通给我滚!”
“大人,行大事者,必定冷静。”忽然一老者推门走了进来,橘皮老脸,眼珠浑浊,实在算不上美观。
韩齐见着他却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先生见笑了。”偏头看向身后急急起身的门客,愈发觉得厌恶,皱眉勉强温和道,“你们先下去吧。”
油灯微暗。
韩齐本身气血不稳,又只是个文臣,自然察觉不出窗外有一个黑影自始至终一直立着。
那人一袭粗布衫子,剑眉飞扬,薄唇紧抿,终是忍不住推门而入。
今晚大抵要上演好几场父子会面的桥段。
“父亲,陈伯。”
“韩公子。”
那老者并未起身,只将头点了点,勉强算是行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齐眯着眼问道,并没有丝毫见到儿子的喜悦。
“刚回来。”韩璟乔垂头道,“一月半前在北国听说母亲病逝,急忙赶了回来。”
“哼,还知道回来!”韩齐原本气就并没发完,如今看见韩璟乔心情更是不佳,抄起桌上一个杯子便摔在他面前。
“天天在江湖上鬼混,到时候让人家知道你是我韩齐的儿子,我一张老脸往哪搁?”
韩璟乔神色未动:“孩儿刚刚听父亲说到秦伯伯,我虽常年不在京城,却也听闻他素来为人清正,不知他何罪之有,让父亲如此想置他于死地?”
“璟乔,你在江湖上乱跑这么多年我都不管你,怎么这些年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韩齐眯着眼,“哼,听闻?偏听则暗的道理你不懂吗?真是让为父失望!”
“父亲,我……”
“二公子如此匆忙模样,想必还未和和顾夫人好好说说话吧。”老者突然缓缓道,声音和人一模一样,好似枯朽的烂木头,让人嫌恶。
韩璟乔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便将眸子又转了回来。
“父……”
“顾夫人的灵堂设在挽平院,就是平日里她的居处。”
老者为自己斟了杯茶,,弓着的身子甚至动都没有一动。
倒是韩璟乔身子顿了顿,看了一眼面料精致的韩齐,僵僵站了会儿,终是礼了礼:“孩儿告退。”
“大人,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常有的事,何必计较呢。”老者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甚是阴森。
“是,陈老先生说的是。”
韩府,挽平院。
“谁?”
韩璟乔眸光一厉。
黑衣人跳下树来。
“顾家暗卫,顾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