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拢着袖子,似笑非笑看着迷叶。
“施主,那件东西,终南山会竭尽全力守护。只希望施主可以将贫僧的话,多考虑一二。”
“听说你们终南山有件宝贝,您要是舍得把那宝贝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青衫在风中飒飒地响。
“施主想要,拿去便是,只不过时机还未到。”
“哦?”
“时机一到,施主自然知晓。到时,我云归寺定当双手奉上,以赎当年之罪。”
梨白笑笑,不以为意,转身欲走。
“月施主,师父的坟冢在……”
“不用现在告诉我,时机到了,我自会再来。”
那姑娘拢着白狐大氅,从漫山红梅中,悄然而过。
很多年后,梨白都会回想起这一天的她,走得那么干脆,那么绝情,甚至没再回头看上一眼那风中颤抖的青衫。
那个时候,她只想走,自诩霸气。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的她色厉内荏,懦弱得只想逃离。
青衫,青衫……
后来,在她终于懂得这一切的时候,也同时明白了,原来后悔与自责,也能让人痛到麻木。
她还记得,那天天空慢慢飘起了细雪,然后,太阳出来了。
她回到冷弦苑,对月璃说,可以开始了。
屋外红梅落雪,千树万树,梨花开。
“顾氏传来消息,感谢小姐救下二位公子。”
梨白垂眼笑笑,可惜赔了一个顾十四。
“韩家女儿想来是在他们那儿吧。”
“是的。”
很长的寂静。
“小姐,咱们还要动李满修和礼部、兵部吗?”
紧了紧大氅,梨白笑了笑。
“风云将至,黎明前的黑暗里有些人已渐渐醒悟。”
“是。”
屋外红梅落雪,千树万树,梨花开。
“白儿,长安河边的梅花开了,你身子刚好,就该出去走走,等到春闱试题出完,我们去划船吧。”
她偏头笑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