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撸你撸,哪有自己撸的?”
“我是你什么人?凭啥我撸?”
“嘿,嘿嘿!狗脾气渐长,姐,你这样刁钻,摆明了要我收拾你?我大来过吗?”
“没有!”
“说实话!”
“就是实话,他来家了?他没走?可他没有来呀?”王红翻正身,等待猛男收拾。
从刘家尽兴出来,太阳已经隐没在云层后,阴晴不分的天,让李红旗顿感事态严重,姐冒一下不见了,不是好兆头,李宏图居然还不来,轮回、报应,这一切就这样不期而遇,父亲有什么事,忙到四条腿朝天不沾地,连王红那儿都不去了,他在布一个什么样的局?与汪凤楠有没有关系?他哆嗦一下,有因才有果,一定出事了,也许事还不小,是神经过敏,还是第六感觉太准?他急匆匆返回大船上,却有个货主象热锅上蚂蚁,在岸上团团乱转,看见李红旗往这边斜过来,就问,“这是你们家大船吗?”
“是!怎么啦?”
“老板是不是姓李?别人推荐,我看这船编号是:,我有一船干货要运,八吨整,要几个钱运费?”
“一吨一百二三,就这行情,是省城还是……?”
“省城西南,多个一百多里,运不运?”
“运怎么不运?很急吗?”李红旗跳上船,“老板上来!”李红旗开舱门。
“不啦,往三地,我还要奔下一家,有些急,能我就扔下定金,晚天吧走也没问题,明晚船吧,后半夜走可行!”
“可以的,你究竟是甚货?”
“针金菜,干货,不占地方的,你家船足够!”老板笑了,“我仔细看过,你家船大!这是定金,货到付款,多百十里,我加钱,这二年都不容易,能买起大船的都财了,你收好,我姓夏,夏天的夏!”
“夏老板再见!”李红旗弯腰撅腚收了钱,“老板几号码头?”
“九号、十号随便!”
望着夏老板的背影,钱象纸在手中飘,心沉重起来,明天天一亮必须找到父亲,夜影还在天上,没有垂到地上,心像河里的水,焦躁不安翻腾起来。
“李红旗,你这是准备祭河神怎地?咋不抛水里?走神了,想甚?谁家女娃子让你惦记上了?学痴装愣给谁看?”不用抬头,知道是谁,说话损人不损。
“你不拾掇我,心不安是不是?江娇?皮痒?你不回家好好奶孩子,和我开什么涮?”江娇有过一段很短暂的婚史,没有孩子,年长李红旗七八岁,人黑釉,挺结实,能撒网打渔,人算是精明能干,年龄上比三哥还大,曾经有意李宏图,可惜不是李宏图的菜,李宜忠倒是觉得合适,他们船小,象箭穿梭在大船中间。
“你放屁!我哪来孩子?没大没小,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三嫂,看我怎么收拾你!上我家吃口热的都不行!”江娇眼痒心更痒,她看出李家男人强壮,女人不怕吃苦,就怕苦情,日煎月熬,心放在油上一般。
“未来三嫂这么狠?没准,我真是你亲亲的小叔子!”
“我哪有那命,你三哥一见我,头摇跟波浪鼓的,好象我不是女人,是二十一(不男不女)的,咱命苦,就不攀你三哥这根高枝啦,走啦!小心钱掉!”那船就箭一样挤出停泊的船区。
女人叱咤,男人害怕。女人多能,男人不行。或许就是这,让李宏图感到不安,“也许好事多磨,别把一泓水看到底,事情不成,火候不到,哎,你要真成了我三嫂,真有那么狠?”
“刀子嘴,豆腐心。我们甚关系?一个手指丫掰不开,你还当真?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以为呢?亲讲近,房讲寸,懂不?你还嫩!”
望着江娇的背影,在太阳余辉里,象在神话里,她动作娴熟,船逐水荡浪而去,叽嘎一只水鸟,飞过天际,李红旗一低头,热泪滚出眼眶,这样的女人,神一样在,因风嗖日晒,皮肤会生出粗糙,这样的女人,如果再有:李红旗意思是,年龄小点儿,他一定要娶!三哥憨了,有过婚史怎样?不比寡妇强?选人选根据,她扎在那片土地里,可以开枝散叶,更可以滋润男人。很多年以后,李红旗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却记住刚才那一段,如同经典电影的桥段,经常让后来跛着脚的李红旗泪流满面,擦肩而过,象流星在那耀眼的一瞬,扼腕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