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苦归诉苦,日子终究还是要过。绣娘在关门以后一天半的时间里,日夜赶工滴水未沾,做好那件衣裙以后,她熬的两只眼睛模糊的都看不清东西了。
看似华美高贵的衣裙,实则背负了多少肮脏啊,她的美艳就这么建立在了一双眼睛上。
今年的元旦,格外寒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墙之隔的外面充斥着绝望和不甘,宫里达官贵人们却在逼着百里渊一起饮酒作乐,看那些在外面不知生死的老人的女儿穿着暴露的衣裙碎乐声起舞。
莫晚对于这种场合简直是讨厌极了,但是在清扫掉那些毒瘤之前,许多事情她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宴会上,总是有很多眼神在放肆大胆的打量着莫晚,即便封温诀一一瞪回去,却还是会有人无所畏惧的继续偷瞄。
在封温诀忍无可忍的要动手的时候,莫晚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看两眼又不会掉肉,我穿的可严实着呢。”
“为夫气不过,为夫突然有些后悔失了大权,没有那权利,为夫总有些地方没办法保护你。”封温诀双手紧攥成拳委屈的说道。
莫晚柔和一笑。“放心,触及到底线了,咱们杀了他远走高飞就是。不过看几眼而已,消消气,今天晚上回去我唱曲子给你听。”
……封温诀还是执拗了许久,哄了好半天才压下心里的火气闷闷不乐的喝了一口酒。
今日莫晚穿的正是那日把闫娇娇气到的粉色衣裙,衣服的配色和花样都很是柔和精致,虽然在一派华美的衣裙中低调了些。但是出于不能太朴素,莫晚随手打了个琉璃线制的罩衫。
衣服还是当初孙皇后送给她的,因为一直没找到衣裙搭配她便一直扔在了空间里,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原以为会有些古怪,去没成想大放异彩。
琉璃线会柔和里层衣服的颜色,而后在有光的地方会反复折射色彩,配上莫晚精致的容貌,远远看去就像是周身缭绕着仙气的神女一般让人移步开眼睛。
但是,移不开的眼睛有觉得好看的,也有打着下流想法的。
就在莫晚靠在封温诀身上懒散的看着歌舞的时候,忽然一个宫女悄声走了过来询问道:“安南郡主,我们家小主身子忽然有些不适,能否请您随奴婢过去看看?”
“哦?”莫晚直起身子来微微挑眉。“你们家小主?哪位?”
那宫女行了个礼,恭敬道:“我们家小主是纯妃娘娘,招弟姐姐正在照看娘娘不宜亲自前来。”
陆清浅?
莫晚面上有疑惑之色,回头对封温诀点了点头,拿起披风罩上就随那宫女从后门走了出去。与此同时,封温诀神色沉了沉,犹豫再三后去到了百里渊身边同他窃窃私语起来。
前脚从后门走出大殿,莫晚就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不急不躁的跟在那宫女后面往陆清浅宫里的路上走着。
走了约摸一半了,莫晚忽然停下脚步笑意盈盈的问道:“走的差不多了也该到了吧?别装了,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