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通讯用的黄铜罗盘取出,放在正前方的宣讲台上。先是将黄铜罗盘上插着的蜡烛点燃,而后割开自己的手腕,粘稠鲜血滴答坠下,并且传来嗤嗤的响声。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盏茶时间,因陀罗大概流出了数百毫升的鲜血,全部被黄铜罗盘所吸收,空气中甚至没有鲜血的铁腥味残留。
“嗤!”
听到罗盘中传来的一声脆响。
因陀罗这才将手掌收回,上面的伤口也迅愈合。
他脸色微微白,显然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通讯,哪怕对于他来说也是巨大的负担。
罗盘上摆放的蜡烛燃起青烟,袅袅向上,却始终未曾消散,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变得愈浓郁。空气中传来微型闪电的噼啪响声,层层冰凌贴着墙壁蔓延。长生天的力量进一步入侵,面前的景象伴随着抽帧和扭曲,偶尔还能见到苍白的鬼影一闪而过。
“哈哈哈……”
终于,伴随着一阵低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道庞大的虚影出现在罗盘上的云雾当中,朝着因陀罗咧开血淋淋的大嘴。
那是一个体型魁梧的壮汉,征服星河的残暴军阀,身上穿着被血水染黑的重甲,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凶狠。
他头上没有一根毛。
一道黑龙纹身从头顶到下巴,跨过了巨人的整张脸颊。
在原来的星海联邦当中,这样的纹身是重刑犯,极度危险的标志。
在成为黑暗军团的领袖之后,塔迦顿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将这耻辱性的纹身从自己身上祛除。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几千年的征战当中,那些胆敢嘲笑他的人都被他亲手送入地狱。时至今日,类似风格的纹身在黑暗军团当中已经成为了一种荣耀,只有最劲最强最霸最泯灭人性的战士才有资格将其当做桂冠纹在身上。
塔迦顿巨大的身躯向前探出,血淋淋的眼睛停留在因陀罗的脸上。
当从这位神之子嗣的脸上看到一抹难以察觉的恐惧后,塔迦顿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大族长现在的身体可好?”塔迦顿说。
“他很好。”因陀罗回答,“虽然许多年未曾和别人动过武,但我能感受到他体内蕴含的惊人力量。”
“那就好、那实在是太好了。”塔迦顿狞笑着说,“只有强壮的猎物才能给我带来足够的欣喜,想象着我咬破他的喉咙,四肢剧烈挣扎,但瞳孔却只能无奈的松散,灼热的鲜血从最开始的喷涌而出,到后来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坠落,他的命线也就此将终。”
塔迦顿的声音抑扬顿挫,脸上的神情陶醉,看上去像是诗人在品尝一杯埋藏千年的佳酿。
终于从自我陶醉当中回过神来。
塔迦顿的目光重新落在因陀罗的身上,“看看你那被吓破胆的样子,来吧,我怯懦又自私的孩子,说说看,这次找我是什么缘由。”
“计划生了一些意外。”因陀罗言简意赅将最近生的事情转述。
塔迦顿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问,“不过是一个未开化的土著而已,连这样的小角色都解决不了吗,我现在有些怀疑和你合作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
接二连三的挑衅、折辱,因陀罗脸上闪过一抹愠怒。
但在对上塔迦顿那深渊般望不见底的瞳孔后,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还是慢慢把自己的头颅低下。
“那可不是你口中的土著。”
因陀罗说,“我的两名兄弟陨落在他的手中,甚至连大族长也没有选择直撄其锋。”
“他还是像以往那样软弱,怪不得一事无成。”塔迦顿嗤笑。
不过因陀罗的这番说辞,到底还是成功让他内心升起一些兴致,“好吧好吧,既然你话都已经说成这样……唔,把准确的坐标给我,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正好也能趁此机会,解决掉我这里的一些小麻烦。”
“小麻烦?”因陀罗心里有些好奇。
不过没来得及多问。
当他将伐由传递回来的消息输送过去后,随着一声嗡鸣,塔迦顿庞大的身躯便慢慢消失在朦胧的雾气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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