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程当过兵,这里虽然简陋,但一点也不乱。
里面的洗漱间里,水盆里泡着两件衣服。
是他穿过的工装,上面沾满了尘土,铁锈,还有各种油污。
简陋的晾衣绳上,晾着他之前洗过的,还没干透的衣服。
叶晚晚见他还不回来,便将外套脱了,把袖子往上挽,水伸到冰冷的水里,试着帮他揉搓泡在里面的衣服。
工装的材质比较特殊,被水泡过,质地越发的坚硬。
叶晚晚这双手,就没做过粗活,家里有洗衣机,洗不了的,外面还有干洗店,有时候,楚程还会帮她洗。
说起来,她真没为他做过什么。
叶晚晚按着水盆里的衣服,拼命揉,铁锈重的地方,搓不掉,便拿起刷子,在上面一下一下的刷。
水温冰凉,洗了一会儿,两只小手就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搓的,还有些刺痛。
盆子里的水换了几遍,仍是脏的。
在她再一次把手伸进冰冷的水里,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楚程摘下头上的安全帽,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着她吃力的帮他洗衣服,一双小手泡的通红,楚程头皮跟着一麻,他冲上前,扯着她的手腕,霍的把人给扯到了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
他额上青筋暴跳,赤红的眸,盯着她的手,和她卫衣上湿漉漉的一片。
“你在干什么?”他极力压抑着情绪。
叶晚晚咬着唇:“帮你洗衣服。”
“老子用你给我洗了?”他暴跳如雷。
还是乱发脾气!
叶晚晚仍然忍耐着,表情清淡:“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你泡多久了?想泡烂它吗?”
“我他么问你呢,谁用你瞎好心,给我洗衣服的!”
叶晚晚依旧平声静气:“你又不是没帮我洗过,这不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
楚程暴躁的撸了下灰扑扑的头发,当他到叶晚晚吃力的弯着腰,把一双白净的小手搓的通红,头发凌乱的垂在脸侧,楚程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紧,他受不了这样的暴击。
可叶晚晚坐在那张行军床上,却一副十分淡然的表情。
“哪里不正常?楚程,喜欢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唱独角戏,吃尽苦头,却一个字不说。你觉得,这样就是我的表现?还是,我就脆弱到,连一件衣服都洗不得了?”
她的话堵的楚程语塞,他站在那里,梗着脖子,喉咙剧烈滚动。
他现在相信叶爷爷所说的,他根本给不了叶晚晚想要的那种理想生活,相反,他不定性的工作,还会拖累她。
她明明应该站在高处闪闪发光,而不是弯着腰,在这简陋的彩钢房里,帮他吭哧吭哧的洗工装!
那句憋了他好几天,他不知要如何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叶晚晚,老子累了!”
“什么?”
叶晚晚愣了下,抬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他,接着,她反应过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累了就坐过来,休息一下。”
楚程用他冷森森的眼睛着她,喉头颤动。
他不信叶晚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就是一副秋水无波的样子,得他十分无奈又火大。
他胸口起伏着,想着干脆再直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