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战马的鬃毛上都系着人头,怒目圆睁,就像是一串串的灯笼,不时还有鲜血落在地上。马背上的士兵顾盼自雄,雄赳赳的撇着嘴,全都自豪不已。
最令人叫绝的还是满桂的部下,不光是马鬃上栓满了人头,就连腰上都是了,士兵们呲着白牙,喜笑颜开,美滋滋的算着自己又能升几级,能领多少赏,想想都要笑醒了。
他们后面带着一串串的俘虏,全都用绳子拴住了手臂,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在满桂的眼里,这根本不是俘虏,而是一颗颗会走动的银元宝!
追兵回来,清点战果已经差不多了,一战共毙杀白莲教徒六千多人,俘虏一万三千有余,被打散的还有两万多人,只有不到一万人最后撤回了天津。
缴获的兵器旗号,财货骡马更是不计其数,草草算算,折成白银,差不多有二十几万两,足够大家吃得满嘴流油。
大营之中充斥着欢声笑语,士兵们大口吃肉,恢复疲惫的身体。
满桂和许三全都聚在了张恪的帐篷之中,魏德胜由于伤重,已经回京休养了。满桂却是一肚子的怨气。
“满将军怎么回事,刚刚还笑的挺高兴,怎么这会儿脸都黑了?”
“还不是因为你!”满桂狠狠白了张恪一眼,他刚刚知道张恪竟然同意分兵攻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人,义州兵个顶个都是好汉子,可是太老实厚道,可就吃大亏了!攻击天津的好事怎么能让给朱纯臣和齐中兴啊!他们算什么,一个仗着祖辈公子哥!一个是装病不敢上辽东的废物点心!还不是看到白莲教饭桶,他们就来抢功!凭什么咱们辛辛苦苦打仗,让他们摘桃子?大人,该找黄部堂说说,这口气不能咽了!”
许三全没有满桂那么耿直,但是心里也有不平。
“大人,弟兄们都向着杀进天津,卑职也不好说什么。”
面对着两个人质疑,张恪只是微微一笑。
“许将军,满将军,你们以为天津城是那么好打的吗?”
两个人顿时一愣,吃惊地问道:“大人,我们都打败了五万贼兵,剩下的杂碎还能挡得住我们吗?”
“哈哈哈,二位将军有所不知,我俘虏了白莲教的副教主王森,他已经招认。城中至少还有两三万白莲教的死忠。而且粮饷充足,徐鸿儒还能撑一段时间的!”
还能撑住!
许三全顿时傻眼了,天津就在京城门口,要是不赶快平叛,大家都不好过。上面追究下来,搞不好还会惹一身骚。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二位放心吧,要破城,我自有妙计!你们只管去准备人马,等着厮杀吧!”张恪自信地笑道。
许三全还有疑惑。满桂却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大人,俺满桂信你,您记着吃肉的时候,分我们点汤就好!俺就不费脑筋。走走走,喝酒去!”
满桂和许三全告辞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天津城格外的热闹,朱纯臣负责北城,齐中兴负责东城,指挥着人马,昼夜不停地攻城。
枪炮声,喊杀声惊天动地。身在西城的张恪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正如张恪所料,攻城并没有那么容易,城里的白莲教奋死抵抗。每时每刻都有人丧命。天津城下,尸积如山。
偏偏又是炎热的夏天,两天时间,战场上就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臭气,熏得人头晕眼花,哇哇大吐。战斗力直线下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