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莱卡摇了摇头。“他们可没说你也有份。而且……”
“我太弱了吗?”男孩的眼眶里已经挂满了泪水,“那你为什么不教我?”
“教你什么,杀人吗?你确定你想学吗?”女人突然变得严厉,“我不想让你走我的路,我也不想迫使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懂吗?”
“那我该怎么办?”男孩咬着嘴唇无助地问。
“我想,也许该你自己选择了。”女人的说教中带着无奈和一丝痛苦。“你要自己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我……”
“小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不懂?”
他当然懂,但他不想……
维莱卡扔给张豪一张磁卡,说:“这是你这几年的工资,你应得的。我们在这里开始,也要在这里结束。”说完,女人就走了。“别跟上来,小子。”她最后说。我会受不了的。
可张豪还是冲了出去,不过他忍住了懦夫般的哭泣和叫喊,只是站在那里,提醒自己仍要向男人一样保持承诺,不再哭泣。
他亲眼看着那最熟悉的背影消失。
除了工资卡,女人还给了他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一个地址,她想让他去。张豪揉了揉湿润的眼睛,毫不犹豫冲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朝字条上的地点奔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急,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快,更快,快到足够从后面追上那个女人,无论她到了哪里。
……
四里街,是一个聚满了外来人口的商业街。张豪甚至觉得自己曾听过这个地方。不过他没心情欣赏那些奇装异服的商人和店家,只是急迫地沿着字条上的地址找寻,来到了街巷深处的一栋老式水泥房前。建筑外的砖墙大多脱漆掉色,窗檐下和走廊过道之间缠着无数的电缆和网线。
一个穿金戴银、画着浓妆的女人从楼梯走下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掩面而泣,她肥肥的手中还握着几张照片,“是真的,是真的,他背叛了我!”胖女人呜咽着,“他在外面养了个情人——”
张豪上了楼,走到第三层,看到一个蓄着山羊胡子,但年龄却不大的男人正靠在铁门上数着手里的一沓钱。看到男孩,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将钱收了起来。“找我?”他问。
张豪确认了一下地址和门牌,点了点头。
男人饶有兴致地朝门内歪了歪脑袋,请张豪进去。房内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很拥挤,过道堆满了杂物;只有衣架很整齐,上面挂着帽子、大衣和围脖。客厅窗户前有一张桌子,男人坐到了桌子后,点起了一根烟。张豪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
“挺好奇的,不是吗?大多数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都一样。”
张豪想的没错,从声音听,这男人的年龄不会太大。男孩又好奇地四下看了看,男人坐的椅子两边是搁物架,里面堆满了书和档案袋;桌子上有一个pos机,甚至还贴了一个付款的二维码;一个玻璃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浓浓的烟雾从里面冒出来,张豪咳了两声。
“哦,抱歉。”男人打开窗户,将烟头随手扔了出去,朝张豪扬了扬下巴。说话吧,他的意思是。
张豪问,“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喂,喂,你不是走错了吧,小子?”
男孩拿出字条给男人看。
“地方倒是没错。”男人打量起了男孩,说:“这么说一定是有人让你来的,对不对?是你妈妈让你来找她丈夫有没有小三的?还是你爸爸想知道你妈妈有没有情人?原谅我这么直接,但这世道现在就是这样,不是吗?世界很疯狂,说真的,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