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说‘怎么可能’是什么意思?”小偷有些敏感地问。
“呃,就是说我肯定不会丢下你,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小豪解释道。
“真的吗?以后呢?”小偷问。
“以后也不会。”
“永远?”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什么永远。”小豪平静地说,想起了一个女人。
“嗯,很伤人,不过很有道理。”小偷说,“晚安。”
“晚安。”
……
鑫哥的管理很松散,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他们,没事的时候理都懒得理他们。
每隔一段时间,鑫哥都会给他们发伙食费。孩子们拿着得来的钱买新衣服,好吃的,或是去泡澡。
鑫哥有他自己的消费方式,他买了一辆新车,不过大多数时间只是停在租来的车库里,很少会开出去。
另一个‘很少’是小偷,他很少跟其他人一起活动。他的理由是他的‘手艺’需要经常磨练,而且最好是单独练习。
小豪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没事就想要偷东西练手的人在街上瞎逛。
他们也了解到二哥是鑫哥为数不多的朋友。前者生来身体就不好,带着一种发自骨头的疾病,直不起腰,很多累活干不了,走远路都费劲。
他们都是从贫民窟混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认识,鑫哥对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鑫哥会把分给孩子们的钱私扣一部分给二哥,没人敢有异议。
他们住的破院子最不方便的不是不够长的床铺,而是只有一个厕所,还没有马桶,只有一个蹲坑位。有时着急的时候甚至要两个人一起上。
这天,小豪急着上厕所,正好碰到小偷在里面。小豪催促小偷快出来,或者自己进去一起上,不过小偷死活不肯开门。
“我要憋死了!你要再不让我进去我就拉你床上!”小豪喊着。
“你如果想闻一屋子的屎臭味,你就随便。”小偷在里面淡定地说。
“天啊,你这么恶心?”小豪惊讶。
“我不知道咱俩谁恶心。”小偷满声鄙夷。
“快点!我真的要拉裤兜里了——”
“再等一会,马上!”小偷也喊了起来。
“我要冲进去了!”
“你敢!”小偷警告道。
不过小豪真的憋不住了,他猛地砸门,冲了进去。小偷急忙把裤子穿上,小豪直接蹲到坑上一把脱了裤子。
小偷别开眼睛,赶紧跑了出去,临走还说了句,“恶心!”
解脱后的小豪回到屋子,学着大壮和周子那种不怀好意地语气质问小偷,“你刚在干什么?”
“拉屎啊!”小偷生气地说。
“除了拉屎呢?哦,我知道了……”小豪故意说,“小偷的‘快乐时光’是不是?”
“什么?”小偷倏地从上铺坐起来。
“别慌,我理解。”
“你理解什么?”
“没什么!”小豪摇着头得意地躺到了床上。
“嘿,你要跟我说清楚!”小偷将压着一头金发的脑袋伸到铺位中间,不过小豪已经装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