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云石就修好木桩,磨好小刀。等着张豪站到木桩前,他把自己最心爱的猎人小刀递了上去。
张豪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单手反握刀柄舞动起来。他时而挥砍,时而撩刺,时而反握利器;他的步法进退自如,仿佛在排兵布阵,异常灵动。
云石已得父亲真传,所以对这些招式能够看懂一二。他目瞪口呆,因为自己兄弟的技巧已不知道比他所学到的那些厉害多少倍,只能惊叹,“天啊,雪山在上,你这……我——”
简单的一套比划完,张豪将小刀扔了回去,瞅了瞅呆若木鸡的云石,问,“想学吗?”
云石仍沉浸在惊讶中,甚至没听清刚才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想不想学点,小子。”
“你肯教我?”云石惊诧。
“呃,如果你想学的话。”张豪故作犹豫。
云石好笑的说,“这他娘还用想吗?”
“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个好老师。”
“我只希望我不是笨学生。”云石说。
两人又笑起来。
张豪想了想,老人的确没说过不许他教别人。而且这是他学来的,就是他自己的东西了。所以要教救了他命的最好的兄弟,一点也不过分。
张豪准备倾囊相授。
不过三天下来,先提出暂停的却是云石。他明白事理,说,“一方面,这是你不惜用性命换来的技艺,如今我以这种方式学来着实有些投机取巧了。第二,我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这几天我学的已经够多了,可以说碗已经满了。再多一点就会溢出去,甚至连曾经学的都可能会忘记。所以我准备就学到这里,然后反复磨练这些技艺,就像父亲一样。”
张豪拍了拍那厚实的肩膀,凝视着那双淳朴的眼睛,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外面的世界才是你的家,兄弟,无须留恋。”临走前,云石送了张豪一样礼物,是他亲手雕刻的,是当地部族的图腾,一颗种子。
两人眼含泪光,无声道别。
张豪走远后,云石的父亲突然出现,惊讶的问,“那是……”
“啊,那是我最好的兄弟。”云石说。
“他——”
“没错,他活着回来了。”云石声音骄傲的就像做成这件事是他自己一样。
“他找到雪人了?!”老猎人惊讶。
“我不会说的,因为这我是跟他的约定。而且,爹,我要跟您商量一件事。”云石无比认真的跟身边的男人说。
……
再次重回喧嚣,这次比上一次熟悉得更快了。只不过顺利中带着一点惋惜和哀伤,仿佛仍能从人流中看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娇小身影,仿佛她仍在背后,看着他,朝他扑过来。
但结果只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