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的?”梨白莫名其妙。
皇宫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梨白自然还不知道秦初言被罚在家的事情。
“秦大人被罚在家,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秦大人被罚得越惨,韩齐也就越倒霉,牵扯的人也就越多,可你有没有想过,七月的洪涝马上就要来了,现在临时换了人,你知不知道你一个行为就会牵扯多少条人命?”
“王爷,”梨白皱眉,“我没有料到皇帝已经如此忌惮秦大人,所以没有想到秦大人会被罚在家。”
“你不是聪明得很吗?你能说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王爷抬举了,”梨白有些生气了,稳了稳声音,淡而冷地看向他。
“对没错,黄淮水患年年爆发,户部每年金银物资分配得当,工部虽克扣银两但也不至于坏了大事。”
“皇长子萧钰涵五年前被封为秦王,虽前年已弱冠,却贪婪无厌,在皇帝心里,儿子宝贵,但还是比不上江山社稷稳当来的重要,是断不会让他去灾区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如此,今年赈灾事宜还是会由户部和工部主办,百姓最终还是会好好的,王爷这是在操心什么?”
“户部侍郎齐楚桥,齐安的爷爷,是皇帝的人,你难道会不知道?”
“那不正好除了吗?”梨白皱眉,实在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火。
“你想用灾区数万灾民的命换一个侍郎的罪?你真是不可理喻!”
“王爷,我虽为谋臣,也有自己的底线。我们这位皇帝也有底线,他虽忌惮户部,却也极为厌恶重臣结党,更不用说联合起来骗他,这出以儆效尤正是我们铲除朝廷蛀虫的好机会啊。”
“王爷,户部仍在秦大人手上,左右不过几天时间,这桩事就解决了,王爷切莫心急。”
“你知不知道几天时间会发生很多变数,你拿什么保证你就真的万无一失?梨白,我永安王府容不下你和你的月影阁,你走吧。”
“王爷!”
天色已晚,五月初天气多变,这风雨,是说来便来的。
“小姐,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月影阁?那之后呢?”梨白望了一眼月璃,脸色微白,却仍是在书房外面站着,一步未动。
“小姐,马上就下雨了,您的腿自十年前……”
“阿璃!”
月璃恨恨地闭上眼睛,“小姐,下雨天您是受不住的,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想必王爷说的也只是一时气话,明天气消了,自然不会赶您走的。”
“此事因我而起,他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打算,与其到时候我苦心筹谋换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现在就站在这儿,等他想明白了。”
“小姐,您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全族尽灭之恨,为了那一纸未出的诏书,也为了姐姐的甘心付出的一颗芳心。
本来天定元年一过,姐姐便该和当年的七皇子大婚的。
“小姐?”
“恩?”
“您还好吗?”
“还好。”
“您将计划全说了吗?”
“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没全说。
轰隆隆,漫天瓢泼大雨,如洪,如柱。
“小姐!”
雨幕中,隐约看见一道红衣身影从屋内射出,一转眼,地上那晕倒的姑娘便不见了。
雨,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