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奴家姓白名颜。”
“黑白的白,颜色的颜?”
白颜道:“对。”
董昭道:“你……当真跟我走?”
白颜道:“当真。”
董昭抬头望天,心有所思。
翌日,董昭出钱买了棺材,给她家人下葬,白颜祭拜后,便拿着包袱随董昭上了路。
白天董昭再看白颜时,才发现她长得也很高,就比他矮一点点,而且这女孩天生丽质,皮肤白的不像话,眉毛弯弯,又细又黑,眸子闪动,又黑又亮,随便瞟来一眼都让一般男子心动不已,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身段更是好的没法说,怎一个风姿绰约了得。虽然穿着一身粗布白衣,头上就插了根木簪,但怎么也盖不住那盛世美颜。
董昭问她多大,白颜说二十,之前嫁过人,后克死了夫婿,被赶回来了,所以住家里。
两个人一匹马,董昭牵着马没骑,白颜就背着包袱跟在他后边,一句话都不说。
走了几十里地,眼看又近黄昏,白颜有些饿,捂着肚子,但肚子还是不自觉的叫了出来,董昭翻着包袱,找出干粮,分过去,白颜接过,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吃吧,没事。”
白颜道:“这附近可有城镇?我想洗澡……”
董昭望着远处的原野,放眼望去,只有几间错落的农家,便道:“我们过去借宿一宿吧,给些钱,应该够你洗个澡了。”
敲开一家农户的门,开门的是个老汉,后边跟着个老妪,董昭客客气气的说明来由,然后塞给老汉一块碎银,老汉便给她们扫出一间偏房,老妪便去做饭。
傍晚,四个人坐在院子里,简易餐桌上,只有咸菜,馍馍,一盘野菜跟一盘萝卜,以及一盘煎蛋。白颜吃了口野菜,皱了下眉,董昭却道:“老人家能拿出这些吃食,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汉道:“年景不好啊,去年说是江北受灾,可河北又能好到哪里去啊,就这野菜,其实这东西只是没毒而已,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吃,可刚长出来,地里多的是人抢着挖呢。”
董昭没做声,把鸡蛋一分为三,两份夹到两个老人碗里,一份夹到白颜碗里。
老妪连忙道:“小伙,这使不得。”
董昭道:“使得,使得。”
白颜默不作声把碗里的鸡蛋分为两份,夹了一份给董昭,老汉见了笑道:“你们小夫妻如此情深,真是好啊。”
白颜红着脸没说话,董昭也不知道怎么接,只是笑了笑。期间老汉又问了些别的,董昭一一作答,白颜仍是不作声。
饭后,董昭去喂马,白颜便去厨房烧水,老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白颜聊着天,白颜只是偶尔回一句,像极了害羞的小媳妇。
烧好水,白颜如愿以偿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出来,她看见董昭在院子边上望着月亮。
白颜开口道:“公子,是想家了吗?”
董昭回头道:“有点。”
白颜道:“公子家在京城吧?”
董昭道:“是。”
白颜蹙眉:“公子是不想和奴家说话吗?”
董昭道:“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叫董昭,比你大点,姑娘以后可以叫我昭哥。”
“哦。”白颜只是回了一个字,然后拿起搓衣板跟木盆,在月光下洗着衣服。
董昭道:“你呢,也不用自称奴家,你要喊自己为我。”
白颜抬头道:“我?”
董昭点头。
白颜道:“我……我一个乡下女子,这样自称好不习惯的……”
这时,老汉提了一个灯笼出来,说道:“姑娘啊,大晚上洗衣服看不清吧,来,给个灯你。”
董昭道谢,手提灯笼,站在白颜身边。
白颜局促道:“我……我看的清的,你……昭哥进屋休息吧。”
董昭放下灯笼,说道:“你先用。”然后他就去找老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