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安来到白鹿庄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耕牛伤亡一案。
朝廷有规,耕牛不允许私自宰杀以防延误耕种,除非耕牛年老体衰或是受伤严重无法再进行劳作,由当地府衙出具证明后方才可以宰杀,否则一律问罪。
可白鹿庄的耕牛伤亡率有些过高,甚至一个月就曾出现十余头耕牛重伤事件。
“我本以为这是百姓私下交易,可这段时间明察暗访后发现,最后的矛头竟指向了当地县衙。”
许怜儿坐在一旁听着,心里隐隐觉得可笑。
为了几头耕牛,这宋公子竟不惜从京城大老远跑过来,还真是小题大做。
但她面上不露,认真的道:“宋大人体恤民情,这等案子都要亲力亲为,着实令人佩服。”
“许小姐谬赞,这不过是为官职责罢了。”宋知安客气回道,并没有因为被夸而喜形于色。
顾青鸢略一沉吟,“宋大人的意思是,那些孩子也与当地官府有关系?”
“还是你聪慧。”宋知安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一副具有荣焉的样子,比自己被夸还开心。
许怜儿:“……”
“我调查之后发现,这些耕牛并非意外受伤,而是人为。他们无故打断耕牛的腿,逼迫百姓不得不低价贱卖。有百姓告到县衙,官府非但不为百姓撑腰,反而还以寻衅滋事将他们打入大牢。”
宋知安提及此事便怒不可遏,“身为父母官却苛责百姓,简直丧尽天良。我暗中调查这安知县后,意外发现了另一件事。”
明昭近几十年征战不断,男丁被征召入伍便使得家中老幼无所依,甚至出现孤寡老人活生生饿死的情况。
于是朝廷下令在各地设立庇护所,收留那些年迈无依和父母双亡的幼童,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冻死。
“可白鹿庄虽与朝廷申请了款项,可庇护所却空无一人,不但大门紧锁甚至还派了衙役把守,你们今日遇到的那些孩子便是军户的孤儿。”
“原是如此,难怪那少年对我们敌意甚重。”顾青鸢想到一事,眉心蹙起,“若事情真如我们猜测这般,待安知县知晓殿下来了此处,只怕会做贼心虚。”
宋知安闻言也面露忧色,“你担心县衙可能会对这些孩子不利?”
顾青鸢点点头,抬眸望着宋知安,“宋大人可知这些孩子们的容身处?”
见宋知安颔首,顾青鸢想了一下,开口道:“那我们一同去看看那些孩子吧。”
最好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带着他们暂换个藏身地,之后待她禀明再行定夺。
宋知安当然没有意见,想到能与顾青鸢同行心里还有点小雀跃。
“许小姐可也要一同前往?”顾青鸢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