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许垂着眼睛,她收回了落在意莓身上的视线,茫然地看着漆红色木地板上那一抹稀疏的光。
意泽深邃的眸子里折着光,他对意莓当然不会有什么手段,但盛知许对待意莓像亲妹妹一样,意莓现在出来指认莫须有的罪名,他心中怎么不会有恨意?
张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意莓,告诉你爸,是不是盛知许推倒了阿姨?”
今天盛知许和意泽骑虎难下,没有监控,谁都说不清楚,只要阿姨不醒来,盛知许就得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杀人犯,怎么能留在意家呢?
意莓紧张的两手扣在一起,咬着唇不敢说话。
意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意莓,声音冷淡到了极致,“意莓,你亲眼看到了你二嫂推倒了阿姨吗?”
“我……我看到……”意莓支支吾吾半天,周身微微颤抖着。
张雪站在意莓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好像在对待什么罪不可赦的人一样,“说啊!意莓!你怎么能袒护杀人犯呢?”
盛知许声音孱弱,她抬起眼皮,眼神柔和,“意莓……你真的看到二嫂推倒了阿姨吗?”
意莓更是心中有愧,彻底不说话了,眼珠子转了半圈,回避盛知许的目光。
她妈说只要她今天指认盛知许,以后就不用再去缠着那个公子哥了。
“盛知许应该没这么无聊吧!”意廷的声音从人群后边传来,他站在门口,身影在逆光下形成黑色的阴影,衬得脸色也凝重,让人不敢直视。
没有人说话,意廷两插在兜里,他眼神漫不经心落在张雪身上,“盛知许在去后院之前,和我的未婚妻聊了几句,就被阿姨叫到了后院,我有理由怀疑,阿姨故意栽赃陷害盛知许。”
张雪急的跺脚,“意廷,你这么袒护盛知许,有什么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想法吗?”
听说意廷经常私下找盛知许,不知道意廷想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盛知许,是一个有魅力的人——人格魅力。”意廷话音一转,故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盛知许。
他转身看着意泽,食指轻轻把眼镜推上去,勾唇一笑,“意泽,你也太不懂疼惜老婆了吧!再不去医院,医生该下班了。”
意家的人,没有一个是骨子里对意泽心服口服的,只是怕惹到意泽意泽一句话放倒公司集团。
但是对于他这种心狠手辣用鲜血换来的地位,他们依旧忌惮几分。
意泽抱着盛知许跑了出去。
意泽开车到了离老宅最近的医院,盛知许被送到急诊室,医生看着她的双手急忙清理伤口。
“先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意泽一直抱着盛知许在各个部门中间跑来跑去。
拿到了没有骨折的片子,医生给盛知许处理伤口。
意泽捂着盛知许的眼睛,他看着盛知许的手伤痕触目惊心,医生一举一动就好像在他身上割来割去一样痛。
盛知许白皙的手指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的地方破了皮,渗出红色的血。
但她愣是一声不吭。
处理完伤口,盛知许的手被包裹了很多纱布,医生又交代了注意事项,两人便坐在楼道里。
空旷的楼道里,没有一个人经过。
意泽捧着盛知许的脸颊,他红着眼眶,眼泪在里边打转,声音沙哑,“盛知许,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知道我爱你,我应该早点明白你从未在我身上有过其他想法。”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意泽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梗在喉咙里的话终于说出来,“能不能别离开我?”
盛知许眼睛里的眼泪珍珠一样,一颗又一颗滚落下来,顺着她的脸颊,直到打在意泽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意泽闭上眼睛,将盛知许拥入怀中,“别哭。”
盛知许心中的苦涩终于在今天开了花,结了果,看到意泽奋不顾身地站在她身后。
可意泽回过神来,早就错过了他们曾经长长的一程。
盛知许的手受了伤,意泽不肯让她一个人生活,又带她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