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其他的事回了京北再说。”阮梨起身,她不想谈了。
“梨子。”
阮梨一眼霍明朗,从前乌软的眸光清凌凌的亮,像是竖起了一道坚硬铠甲。
这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霍明朗压下想要说的话,“行,我送你。”
阮梨出了十天的差,再回到京北已经是三月初,沿河柳枝抽了嫩绿嫩绿的芽,星星点点的春意。
昨晚霍明朗用陌生号码给她发了条信息,说他拦下了冯莺要送出去的请帖,阮梨回复谢谢。
梨子,我们能不能再谈谈那天的事,有误会
阮梨却很坚持不用了,我今晚回家,会和我爸妈讲
她这么坚持落在旁人眼中大约不理解,毕竟她起来总是柔软好拿捏,但如果孙媛知道,一定不会奇怪。
孙媛会说“我们梨梨就是这么酷,着软乎乎,从来拎得清。”
拎得清,这大概算是阮梨为数不多自我认可的优点之一。
也因为拎得清,阮梨没把这件事告诉孙媛,否则以孙媛的脾气,霍明朗现在应该出现在医院里。
阮梨回到家的时候,阮兴国和程雅芝都不在,只有家里的阿姨。刘姨在阮家很多年了,几乎是着阮梨长大的。
“笙笙要不要喝点甜汤,今天刚刚送来的新鲜枇杷,加了雪耳。还有你最喜欢的草莓,我等下也给你洗点送上去。”
“好,谢谢您。”
阮梨回了自己的房间,拎在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塌下来,衣帽间今早刚刚打扫过,那件漂亮的订婚服被摆放在正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神思恍惚了一瞬,阮梨想起前不久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和程雅芝说的话。
那个时候,她不止一次幻想过穿上这件衣服这个念头在脑中出现的瞬间就被阮梨打住,她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了。
楼下传来响动,阮梨深吸一口气,她准备跟阮兴国和程雅芝摊牌。
房门刚刚被推开,程雅芝带了些许抱怨的声音清晰传来。
“说了你不止一次,你胃本来就不好,还喝这么多酒,我你就是想先走一步,丢下我和笙笙不管。”
阮兴国笑笑,显然人是难受的。
阮梨压着门缝悄悄往楼下去。
阮兴国倚靠在沙发上,手掌撑着额头,面色有点白。
“哪有应酬不喝酒的,不喝酒,生意就做不成。”
见程雅芝依然绷着脸,阮兴国又抓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你也别生气了,最近公司遇到了点麻烦,我才多了这些应酬,等缓过这段时间,我跟你保证,一定戒酒。”
程雅芝心疼丈夫,听阮兴国这么说也心软了,“虽然话不能这么说,但等笙笙和明朗订了婚,公司的情况应该会缓解一些。”
“你别犯糊涂。”阮兴国打住程雅芝的话,“别在笙笙面前提这些,让她觉着咱们想攀附霍家。”
话落,阮兴国又叹了口气。
他是老师出身,中年下海经商,可骨子里文人的那点傲气还在。可眼下,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即将和霍家结亲,公司的生意最近顺畅了许多。
这不是人家给他面子,是给霍家面子。
阮兴国苦笑,“没想到这么一把岁数,还要靠女儿未来的婆家。等笙笙和明朗的事定下来,我想约霍砚舟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