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叶……”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那头的秦不俍声音里带着一丝惺忪的沙哑，似是刚刚睡着，“你在哪儿？到医院了吗？”
“秦不俍！”
紧紧的攥着手机，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师绯叶沉声问道：“去年爸爸去世的那天，你去过他的病房，对吗？”
那头沉默片刻，似是想了一会儿，“对。”
“为什么？”
漆黑的电脑屏幕里，师绯叶能看到自己眼眶发红的影子，“你为什么会去医院？你跟爸爸说什么了？为什么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女孩儿一连好几个为什么。
秦不俍像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从床上坐起身来，“绯叶，那天路过，我看到医院楼顶的红十字，想到爸爸在医院，所以上去看看他。”
“我进门的时候，他示意我别吵醒妈妈。我们只说了几句话，我就走了。”
那天的晚些时候，他才得知，叶暮深去世了。
为此他还去过师家别墅。
入目处一片雪白，花圈鲜花挽联比比皆是。
豪车来往不绝，可车上的人放了东西，面对兰姨留下一句“请叶夫人务必节哀”，连门都不进就走了。
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哭肿了眼。
还想跟她说，绯叶你还有我。
可一想到他并没有那样的资格，他才转身离去。
及至第二天，得知黎雪卿在急救室门口晕死过去。
他的探望只是小事一桩。
而那时的师绯叶，一边要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一边还要照顾生病的妈妈。
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兰姨可以暂时依靠。
可很快，公司破产，债主登门，师绯叶要面对的困局一个接一个。
不止师家别墅，她连唯一能短暂依靠的兰姨都留不住。
似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况，秦不俍沉声道：“绯叶，只是一件小事，所以我才没跟你提。”
“那……你跟爸爸都说什么了？”
女孩儿声音悲戚，秦不俍当即起身，“绯叶，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不用！”
师绯叶声音清冷，“秦不俍，我不在医院。我……晚点我再跟你说，你先告诉我，你跟爸爸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