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齐回头举起右拳就要锤陈二木,又放了下来,换成左手兜头扇了一巴掌。
“再说这种屁话,小心老子打死你。走了,去玉华县。”
寒衣节快到了,林母正坐在院中的柿子树下做换季的棉衣,便见到一向沉稳的大女儿,被鬼追了似的跑回了家。
“知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又不舒服了,娘都跟你说了叫你不要出门吹风,你偏不听。”
“娘,我没事,急着回家累着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雁语心虚的捂住了两颊,在林母狐疑的目光中回了房间。
林家晚饭久违的丰盛,寒衣节将至,林母熬了豆羹,放了大米赤豆与糯米,熬得浓稠,清新的米香四溢,喝上一碗驱散浑身寒意,身体从内而外都暖洋洋的。
炸的金黄喷香的小鱼干上撒着葱花点缀,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爽口的凉拌菠菜花生米,还有一道炒藕片。
一家四口吃的抬不起头,连平素最能闹腾的林燕霞难得也没有在饭桌上搞事。
林秀才更是吃的赞不绝口,对着几道菜摇头晃脑,吟诗作赋,臊的林母直骂他老不羞,一顿饭吃的出奇的和谐。
饭毕,林雁语和母亲收拾完饭桌,便被母亲打发回房休息了。
捧着吃得溜圆的肚子,林雁语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猛地想到了白天和李宴齐的事。
又羞又恼,拿起枕头使劲揪扯,“李宴齐这个屁人,我再理你我是狗!”
此时,林雁语口中的屁人,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阿嚏!哪个孙子骂我?”
目光一转,看向跪坐在地上,形容狼狈的中年男子,质问。
“是不是你骂老子?”
“不敢!我不敢的!李爷,我是真没钱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李宴齐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在烛光下泛着冷冷的寒光。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杜老爷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呐。”
“别别别,李爷,别,我有、我有一个女儿长得还不错,李爷您不嫌弃就带走!是卖是留随您开心。”
李宴齐眸中的鄙夷一闪而过,俯下身子,将尖锐的匕首贴在杜老爷脸上滑动,寒声道:“你知不知道,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大哥,找到了,这老家伙倒是挺能藏,给这孩子藏妓院了。”
伴随着一阵孩童的哭声,马细鬼拎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男童步入房内。
“爹!爹!救我!救我!”
男童对着杜老爷伸手,哭闹不止。
“你刚刚不是说要卖要留,随老子开心吗?我看这小孩就很不错,细皮嫩肉的,卖到南风馆也能值点银子。”
杜老爷肝胆俱裂,脸色灰白的萎靡在地。
他万万没想到,李宴齐竟然连这个都能查到,这个跟花娘生的私生子,连家里的母老虎都不知道。
看着涕泪横流的儿子,杜老爷心痛不止,他家可是三代单传,“李爷我还,我还。”
李宴齐拿着一沓银票,目不斜视的路过了一名泪流满面的少女,旁边是陈二木聒噪的声音。
“大、大哥,这老、老登欠尹老爷两千两,我、我们能分多、多少两?”
李宴齐没有理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雁语气呼呼的脸,只想赶快回到云龙县与尹家销单。
然后去找林雁语。
她往前从未主动搭理过他,但今日……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