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娥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离开。
林雁语虽不知她意图,但并未受她影响,又在锦绣阁与金娘子多坐了会,才起身回去。
到家时,日已西斜。
满院草木争荣,衣物箱笼晾晒在廊下,散发着熏衣香丸子特有的味道。
林雁语将寒天衣物收回厢房放置好,又放了些樟脑丸进去防虫,再将轻便的春裳找出,放到卧房的箱笼里。
她里里外外跑几趟,待一切归纳齐整,早就香汗淋漓,从厨房的半人高的水缸打了盆清水,用帕子洗了脸。
这才闲暇了下来,离刘婆子过来侍弄晚饭还有点时间,趁天色还亮堂,她去多宝架拿了本《水经注》,坐到院中的秋千上。
斑驳的树影,随着日影在地上变换着位置,不变的是那穿着月白襦裙的少女。
微风轻轻吹过,少女梳好的的发髻松下几缕,随着微风拂落在少女的雪颊上,裙带随着发丝的方向飞舞,落在原木色的秋千上。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晕染上最后一抹色彩,光辉洒下,将万物镀上一层神圣的金粉色,少女也被笼罩,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折射出金粉色的光。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突然,大门传来响动。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少女,抬头望过去。
李宴齐大步走进院中,阴沉沉的目光随意略过院中,原欲往内室走。
察觉到什么,倏地转头,与树下的白衣少女四目相对,眸中寒冰消融,他勾起薄红的唇:“我还道你在卧房呢。”
脚下一转,大步朝着少女走来。
林雁语抓着一侧秋千绳,抬眸满是疑惑望向他,奇怪的问:“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早训完,还要去衙门公干吗?”
李宴齐原心中一肚子窝火,但见到女郎心情就好,俯首看她手中的书,答道:“别提了,我还以为真的是有什么贼匪大盗,需要我去抓捕审理,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雁语睁着开扇的葡萄眼,仰头看他,“怎么着?”
“他娘的,董老贼,县里富商筹资给民兵团的千两银子,全都被董北成私自昧下了,不但没招纳有拳脚的撑场面,还给民兵团的兵蛋子吃硬窝头,就这哪里有力气对付贼匪?”
“刘老板的货全部青砀山的土匪劫了,随行的伙计也全死干净了,你觉得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会子,带着商行的那些个富商,正在衙门闹呢。”
林雁语惊的手里的书掉地上都没发现。
她之前卖了个关子,就是料定董北成不会长久,巡防营有许多好手,到董县令去州府都需李宴齐护送,说明他们那边无甚人才。
只不过她确实没有想到董北成会如此胆大包天!
林雁语沉吟了下,问:“那董县令将你叫去是什么意思?”
李宴齐俯身将书捡起来,放到秋千上,“还能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他摆平呗。”
他接着嗤笑道:“他是我谁?我帮他摆平,刘老板损失了这么多银子,还有那些富商募资的钱财,遇难者家属这会子也在那边闹呢。”
“其实要想摆平这件事也简单,把这些钱填上就了事了,但不想赔钱,又想了事,天下哪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