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他看着顾陌的眼神，带着决然的冷冽。
本来，对于顾陌是那个人的儿子，顾祁就一直很反感，如果不是后来知道顾陌救了陆然和陆思麒，是他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并且陆然和顾陌相处大爷还不错，顾祁是不想见到顾陌的。
虽然这对于顾陌来说不公平，但顾祁能够看在陆然的面子上尝试着去接纳顾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而今天顾镇霆重新提起那段噩梦般的往事，再次挑起了顾祁心中的仇恨，到了如今的局面，顾祁没有抓狂发疯已经是极力的忍耐了，更不要说只是冷脸面对顾陌。
顾陌也察觉到了顾祁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脸色微微一变，看了陆然一眼，发现她眼神中的为难，顾陌犹豫了。
他不想看到陆然夹在自己和顾祁之间左右为难。
到了这一会儿，顾陌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依然是陆然。
顾祁抬眸看着他：“有什么问题，问吧。”
“阿祁。”陆然担忧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总觉得眼前的顾祁，和之前自己说认识的男人太不一样了。
当年的过往，他明明也是受害者，如今却要揭开伤疤，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的面前，这太残忍了。
顾祁看着陆然，对着她不在意的勾唇：“没事，总要面对的。”
说是这样说，但顾祁转眼间的脸色就再次冷冽了，明显对过往十分的抗拒。
顾陌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天人交战了许久，才艰难苦涩的开口：“他，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我们真的是……”
亲兄弟。
这三个字到了嘴边，顾陌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尤其是在看到顾祁那扭曲的神情，顾陌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扭过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在逃避，他不敢面对。
顾祁余光瞥见顾陌的动作，唇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回着：“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不过是无法接受，想要我来告诉你罢了，顾陌，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是我最不耻最不愿意面对的，当年的事，你回去问问你的好父亲都做了什么，我能给你的答案只有这个。”
言下之意，顾祁已经给了顾陌他想要的答案。
是。
他们确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而顾祁也确实是顾霆琛强暴了安欣之后才生下来的。
这一段不堪，自顾祁懂事以来，就是不耻的，甚至于在顾祁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将自己的身世视为耻辱。
他顾祁的存在，就是整个顾家的耻辱。
想着，顾祁唇角的讽刺加深，犀利冰冷的双眼里却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他不耻自己的身世，甚至痛恨着。
陆然见状，心紧紧的提着，眼眶微微泛红，眸光心痛的看着眼前极力隐忍着自己情绪的男人，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心疼顾祁。
心疼这原本不该由他背负的罪孽，却全落在了顾祁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