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中，低低的呢喃着少年刚刚的话。
若是战斗之前，凌宇说这番话，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封上凌宇的嘴，大骂对方狂妄少年。
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这句话，好像并非是少年的狂妄之言。
“不论你想不想杀我，我都必须杀你！”
白魔老人重新坚定杀机凛凛的目光。
上一次，因为他的退缩，造成了镇西王府覆灭，造成了被他视若亲子的夏震天惨死，造成镇西王府的小王爷郡主，纷纷殒命。
这让他在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每一天，都无法入眠。
那一日，他不该离开！
白魔老人目光停滞片刻，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杀我！”
“你可以理解为，我同情你的遭遇，更可以理解为，我钦佩你的为人，所以我不想杀你！”
凌宇目光依旧淡漠，直视白魔老人。
他的确很同情白魔老人的遭遇，亲眼目睹，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妻与子被剥皮抽筋，惨绝人寰而死。
为了报仇，不惜隐忍数十年，只为一朝雪恨！
之后，又因为镇西王之父的恩情，甘愿留在镇西王府，一世守护镇西王。
说是同情与钦佩，丝毫不为过。
“同情？我最恨别人说，同情我。”
而听到“同情”二字的孤魂白魔，却仿佛突然被引起记忆中的禁区，整个人，都变得狰狞起来，双目变得赤红，那满头白发，竟隐隐泛起了血光。
就仿佛重归当日，族人惨死的那一幕。
“杀杀杀。”
白魔老人狂怒的吼声，仿佛让这片天地，都陷入了血光之中，周身的力量，也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原本，就已经十分可怕的力量，此时，暴涨数倍，宛若陷入狂暴之中。
无论是他的眼中，还是他的身上，甚至他的每一个身体部位，蕴藏的，都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杀！
杀光一切，杀尽所有！
无穷无尽的魔魂，仿佛将整座地狱掏空，瞬间从空间之中，蔓延出来。
这一霎，阴风狂卷，魔魂漫天。
“这……”
见到这一幕，凌宇的呼吸，微微一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引起了孤魂白魔如此巨大的变故。
这恐怖的魔魂之力，就连此时的凌宇，都被压迫的一阵阵心悸。
他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后脑，暗骂自己糊涂！
竟然用这番话，引起了白魔老人那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陷入了几近疯癫的状态。
武修的世界，正常人，哪怕是修为再高，也不可怕，即便你修为再高，你也怕死，你也有弱点。
可是一个疯子，却无疑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将没有任何弱点，不惧死，不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