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骨头硬。”吕文德评价道,“傻狗。”
吕文福哈哈大笑,又道:“七月十八……那李瑕的使节已经在路上了吧?”
李瑕称帝之后怎么做?只能像李元昊那样,遣使于宋,争取宋廷的承认,至少也能把开战归咎到宋廷头上。
“算时间,使节差不多也到鄂州了……”话到这里,吕文福眯着眼望着湖岸那边,只见那边正有下人跑来,焦急地踱着步,显然有急事要报。
“果然来了。”
然而,来的消息却不是李瑕的使节到了,而是水师到了。
“叛军水师兵出万州,一日破姊归、夷陵,次日破宜都、松滋、枝江,三日兵临江陵府城下!”
“你说什么?”乍听之下,吕文福还没反应过来,讶道:“什么叛军?”
“伪唐李逆的叛军,叛将姜才所率领,已攻至江陵府。”
“不宣而战?”吕文福没有仔细去听战报,而是重复地又喃喃了一句,“不宣而战?”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幕僚都是借西夏立国之事分析李瑕称帝之事,都不认为李瑕有灭宋的实力。
朝廷在荆湖可以征集出十万大军、三万艘战船。
反观李瑕,战船不充足,水师不熟练,能调出的水师兵力只有朝廷的十分之一。
而且还有虎视眈眈的蒙元随时会出兵攻打长安。
李瑕注定不可能攻到临安,最多就只能通过一场小战事,逼宋廷承认其帝号。
但他竟然还出兵了?而且还是不宣而战。就不怕激怒大宋?
亭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娇呼,却是吕文德一脚踹开了一名侍女,站起身。
“狗猢孙来得好!老子还嫌三峡不好走,正好先在江陵灭了他的水师”
江陵府。
长江上战船密布,江陵城大门紧闭,城头上炮车正在不断调整着方向,形成了两军对峙的肃杀气氛。
战船上,姜才抬着望筒观察了江陵城的动静,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顺长江而下,连着偷袭了好几个州县之后,他遇到了宋廷的第一个重镇,终于停下了前几日势如破竹的攻势。
“将军。”
麻士龙走上战台,四下看了看,见江风很大,说话不会被别的部将听到,方才道:“江陵城已经有防备了,城内码头有战船三千余艘,城中守军一万五余人,战船和兵力比我们都多……”
话到这里,他凑近了姜才,把声音压低了些,又道:“而且宋军还占着城墙,有补充,有援军,怕是不好打。
姜才听了没有太大反应。
因为麻士龙说的这些更多的兵力、战船,更好的地势、补给,都是纸面上的数字。而宋军的每一场败仗,纸面上的数字都比对方要好得多。
胜败不止要看这些,还要看将领的指挥、士卒的士气、战术的使用等等,甚至还包括运气。“不好打也得打,我们拿下江陵。”
麻士龙没有马上应喏,他是姜才身边的老人了,是真正的心腹,因此敢直说一些心里话。“将军,我就不懂了,拿下江陵又有什么用?前面还有岳阳、汉阳、鄂州。等我们拿下江陵,宋军已聚集十万水师。”
“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