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萧樊爷爷所在的村子里,就有一家杨姓人家被划分为“地主”成分。
其实,杨家人并非电视里那种鱼肉乡里的恶霸,人家书香世家,好几代人都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所以家里有几个闲钱。
那时候的人,都穷的疯了,只要谁家里稍微好过一点,立即化身虎狼合力围攻。
杨家被划为地主成分之后,当时的当家人被立即枪决,剩下妻子、老母,以及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男人的妻子和母亲不堪忍受成天的游街批斗,某一个晚上,双双上吊自杀。
事发后,萧樊爷爷所在的“土改”小组,被命令去收尸并看守房间。
小组里面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所谓人多胆壮,当晚十二三个人,直接睡在杨家偏房的木地板上。
在疲倦和饥饿的双重作用下,人们渐渐入睡。大概到了午夜的时候,有睡眠较浅的人被屋后唰唰唰的异常响声吵醒。
那一夜天幕漆黑,屋外凉风习习。隐藏在夜色中不为人知的恐惧,缓缓蔓延。
那声音,仿佛有人拖着树枝,走过铺满地面的干燥落叶。
唰唰唰,咔嚓咔嚓,相互重叠交织在一起。
一个人被惊醒后,屋里的人,相继被叫醒。
一开始,有胆子特别大的,还叫嚣着要出去一看究竟。
但他刚走到门口,立即被一阵阴风掀了回来,哎呀一声大叫着缩回人群中。
风声呜咽,如泣如诉,恐惧如同无如孔不入的空气,一点点渗入人心。
“…据说那天晚上,他们都没睡着,甚至连屋子都不敢走出去,一直挨到天明鸡叫之后,一群大男人才鬼哭狼嚎的跑出去。”
萧樊眉飞色舞,讲的绘声绘色,说到兴奋处,便是唾沫横飞。
吴淼趴在桌子上,大眼睛眨巴眨巴,意犹未尽道:“然后呢?”
“然后就下葬了啊!难道放在屋里熏腊肉?”萧樊道。
“不是啊!不是有鬼吗?鬼在哪里?我还没听到啊?”吴淼气呼呼道。
在她看来,还不够吓人,还不够血腥恐怖。
“对呀,鬼没有直接露面呀!”有男生附和道。
“就是屋子外面弄出响声那个啊!”萧樊地打量着吴淼,似乎在替对方的白痴担心。
“且,那算屁的鬼呀!”吴淼白了钟秋一眼,气愤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安默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好奇道:“那个孩子呢?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