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不愿意将自己丑陋的模样,展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只想对方记住最好的一面,哪怕对方只是一缕随时都可能消散不见的神识。
“别动,我想看看。”
初云渺嘟着嘴巴撒娇,面具男立即怔住了。这幅娇俏神态,在曾经相知相守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看过不止千万遍。尽管如此,但他怎么都看不够,心中的缱绻柔情被唤起,一贯冷硬的心肠,瞬间化作一汪春水。
温柔乡英雄冢,百炼钢成绕指柔,尽管对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抛弃一切,毫无怨言地醉死在初云渺的温情蜜意里。
既然死都不怕,给对方看看自己丑陋的样子,又有何不可?
说到底,他不忍心拒绝初云渺的任何请求,除了一个——放下她,忘记她。
初云渺缓缓摘下面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饱满的额头,再往下,没有她曾经惊叹过的柳叶弯眉,倒是哪一双眼角上挑的桃花眼一如往常的魅惑,手继续下移。
“别看了好吗?”面具男抓住初云渺的手腕,不让她的手将面具从脸上拿开。
些许哀求的意味。
初云渺没有强行挪开面具,嫣然一笑道:“无为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
她写满了真诚,语气亦坦然,让人根本产生不了怀疑的念头,更加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面具男苦笑,想他冷血无情二百多年,最后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小女子的微笑里,说来可笑,但这就是命,一物降一物的命。
那天清晨,虫鸣鸟啼,空气湿润清新,晶莹剔透的露珠还在青草绿叶酣睡,红彤彤的朝阳刚刚爬上地平线,但也急不可待地向大地普照万丈光芒,虽然灿烂,但并不十分刺眼,身上泛起阵阵暖意。
毫无预兆地,一个婉转如同百灵鸟歌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一睁眼,一张灿烂明媚的笑靥便映入眼帘,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他痴痴地仰望对方,心跳兀然乱了两拍。
原来心动,真的只是瞬息之间,从此以后,那温柔的声音,和甜美的笑容,就深深扎根在他心田,经久弥坚,再也无力拔出或遗忘。
“好,都听你的。”面具男暗暗叹气,还是做不到拒绝对方,哪怕是违背自己的心愿。
面对初云渺的面具男,哪里有半分平时面对外人时的凶恶和阴毒,十足一副奴颜媚相的妻管严模样。
初云渺眼中的笑意加深,仿佛对面具男的妥协,早在预料之中。
这一次,她加快了动作,下一秒钟,面具男整张脸都暴露在她眼中。
两颊之间,没有挺拔的鼻梁,只有一条类似分界线的棱线,下面薄削微翘的嘴唇,倒是和记忆中一般无二,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
面具男面颊微红,不只是因为难堪,还是因为害羞,伸手抓住不安的小手。
“别摸。”
“好,不摸。”初云渺状似羞涩地低头,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