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尤其是大妈大婶们,特别的热情和好奇,而且问的还都是一样的问题,比如:
在哪儿上学呀?见一次问一次。
交男朋友了吗?见一次问一次。
什么时候毕业?见一次问一次。
以后在大城市当领导是不是?
……
此般问题,可以让她回答道崩溃。
安默前脚离开,刘采芳后脚就进了堂屋。
屋子里面亮着老式的白炽灯,灯光昏沉,看得人昏昏欲睡。左手边靠墙的地方安装了铁皮火炉,里面正燃红堂堂的大火。
最正对门口的一侧,香案上摆着神龛供神仙,常年不停地香烛静静燃烧着,烟雾缭绕。
屋子中央,一个七十多岁的黑瘦老太太盘腿坐在蒲团上,她双手自然放置在膝盖上,正在闭目养神。
这个老太太就是马家现在唯一的神婆,马芸芬。
刘采芳迈着小幅度快频率的步伐,走到上的马芸芬身后,兴高采烈道:“姑,我看中合适的了!安家那丫头不错,长得标志,还是上大学的,我看最合适咱家天宝了。”
马芸芬眼睛也不睁,兴趣缺缺地缓慢开口:“安家的丫头,你还是少打主意。”
这个声音沙哑低沉,但中气十足,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不光是被她的气势威慑,还有一种深入心脾的彻骨寒意。
听马芸芬拒绝,刘采芳立即不乐意了,怨怪道:“可是姑,你说了只要我看中了的,您一定办到,现在又怎么不行了?”
“别的都行,除了安家丫头。”马芸芬不同意,貌似平淡言语中,散发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姑,你是不是还想着安老太爷,所以才把他孙女看得比天宝还重要?”
刘采芳含沙射影自己和安逸有一腿,马芸芬当即怒上心头,微愠道:“胡说!”
“难道不是吗?爸在世的时候,天天叮嘱我们一定要孝敬您,我和马有福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对您比对谁都好。您说您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不管天宝,你让爸在地下咋安心呀?”说着说着,竟然嘤嘤的哭起来。
马芸芬陡然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老眼之中,散发出骇人的寒意:“够了你!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我…”被马芸芬的气势震慑,刘采芳浑身一个寒颤,不甘地闭了嘴,心中抱怨不已。
这死老太婆,嘴里说的什么都替家里人着想,结果还是胳膊肘往外扭,维护老姘头的孙女。
如果马芸芬真把心思放在家里,那她大儿子怎么会出车祸死了。
刘采芳异常恼恨,但也不敢太明着和马芸芬作对,气愤地甩了甩手,转身出了屋子。
因为的马神婆,马家人在当地一直有一种另类的威信在,行事向来随意,有点那么为所欲为的意味。
村里的人因为惧怕马神婆,怕她暗中使绊子折腾人,当和马家人产生纠葛时,一般也都选择忍气吞声。
见别人吃了亏也不敢怎样,马家人有时候会更加肆无忌惮的蛮横。
不过好在,农村没有什么大的矛盾,马家人也就是喜欢占占小便宜,蝇头小利的,倒也还不伤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