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传入别人耳朵里,就成了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前排一个烫了黑直发的女人忽然转过身,恶狠狠地对他们说了一句:“秀恩爱死得早!”
安默和王铭面面相觑,既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对他们发火,也不明白他们哪里“秀恩爱”了。
他们连情侣都不是,秀哪门子的恩爱?
安默和王铭不明所以,只好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对方。
“秀恩爱!死得早!”女人骂了一句不解气,又见安默和王铭看啥子一样看自己,越发怒火滔天,于是加重语气又骂了一句。她那怨怼的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默和王铭,做了多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安默和王铭还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你看我我看你,都只能从对方眼里读出“她是个神经病”的信息。
安默他们没有说话,倒是那女人旁边的男乘客听不下去,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神经病,人家说话管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半夜三更的,大家都在睡觉,他们一直说话,影响我睡觉,我说说怎么了?”
“那……”男人张口结舌,找不到合适的话反击。
见状,安默赶紧息事宁人,耐心的道歉:“美女,对不起。我们不说了,你好好睡觉吧。”
“都他?妈的是些撞鬼的!”
安默态度好,女人挑不出刺,骂骂咧咧抱怨了一声,转身过去歪着脑袋睡起瞌睡来。
“小…默,她好…奇怪。”王铭张大嘴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
安默笑着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出来:没关系,的确我们有错在先。
其实,车厢里并不是鸦雀无声,有些旅客睡不着,也在小声说话,有一个大叔,甚至在用手机播放很非主流的歌曲。
安默看这女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八的模样,脸上画着烟熏妆,外面穿了一件驼色的羊毛大衣,打底的是一件低胸线衣,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条沟,性感大胆,看起来也还是比较符合男人们的审美。
不过,女人印堂发青,脸色无华,目光阴晦,最近运气应该不太还好,烦躁也是有道理的。
两人相视一笑,便把这个小插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么一闹,暂时没有了睡意,两人在手机上交流了一会儿,安默困意袭来,又倚在王铭的肩膀上,缓缓入睡。王铭也觉得有些困乏,反靠着安默的脑袋假寐,但他没有睡意。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瞌睡惺忪起来,大家关掉手机,闭上嘴巴和眼睛,统统在睡梦中和周公约会。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响起发动机点火的声音,车子缓缓向前行驶。睡梦中的安默,总觉得有一种很特别轻盈感,仿佛灵魂脱离了笨重的躯体,沿着没有尽头的高速路上一路向前。
恍惚中,安默听到多种传统民间乐器的混合声音,以及轿撵颠簸时木料相互摩擦的嘎吱嘎吱声音。
唢呐声和越来越近,远方黑暗中,一个亮点逐渐放大。随着光点的不断放大,安默看清了那团光亮中的情形,一群人敲着锣、打着鼓、吹着唢呐、举着灯笼,快速向她逼近。
说来奇怪,那群人跑的奇快,似脚不沾地,宛如古装武侠剧中,练了轻功的大侠一般。
安默正好奇的时候,那群人就已经跑到了她的近前。近距离一看,她这才发现,那群人抬着一辆没有顶的轿子,轿中坐着一个虬髯大汉,身穿朱袍,头戴乌沙,面貌凶恶、气质威武、神态庄严。